今年因为挖了坎儿井,铁门堡喜迎大丰收。
赵安特意做了对比,粟要比往年增收三到四成。
在这种特殊的气候环境中,有无水利系统,差别很大。
考虑到坎儿井挖的比较晚,明年种植大麦和粟后,能从一开始就利用上,增收只会更明显。
鞑子自战败后,表现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他们又早就惦记上铁门堡的庄稼了。
所以真不是赵安多疑。
他甚至觉得鞑子可能是在故意撒烟幕弹,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赵大饼夹了一块肉,边吃边嘟囔道:“大哥,要我说鞑子是看出咱们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了,在从长计议呢!”
“现在咱们有那么多流民,又有王千户和吕千户策应,他们出动个几千兵马,很难攻下铁门堡。若是一气之下,出动上万兵马,那又是一场豪赌。鞑子的万骑长估计也怕步娜其娅和漠北双狼的后尘。”
上万兵马势必会上升到和诸卫之间的较量。
西北十二卫又乱花熏眼。
鞑子估计也分不清到底谁主战,谁主和。
而且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谁会坐着等死?
有些卫帅主和,只是不想失去累世的财富和地位,能苟一天是一天,并不是说见了鞑子就投降。
刁莽也认为是这个理,他扭头对赵安道:“除非又玩娜其娅引蛇出洞那招数,不然我觉得鞑子不太可能猛攻铁门堡。”
赵安接连喝了几口酒,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谁说他们只有攻打铁门堡,才能将我们置于死地?”
“!!!”
刁莽的筷子掉在了饭桌上。
周婉端着一道刚出锅的菜走到他身旁,也是怔住了。
即便一直在吃吃吃的赵大饼都变得不安起来。
对啊!
谁说一定要攻打铁门堡啊!
他们不能因为守着一亩三分地,就彻底受限于此呀!
这样会倒大霉的。
大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大饼连忙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赵安示意周婉坐下道:“你们还记得吗?我遇刺那次,基本上可以肯定鞑子是从白溪千户所绕来的。范德辉身为千户,不管是不是他主导,他必然是知情的!”
“没错!”
刁莽恍然大悟道:“如今范德辉死了,那会不会留有什么后手,让鞑子帮他报仇?即便他没有,白溪千户所的其他人呢?”
“他们的新千户还没定呢,也是乱成一团麻,如果有人想趁乱攫取泼天的富贵,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赵大饼拍了两下大腿,也给顺下去了:“白溪千户所的落雁堡和寒山堡就在咱们铁门堡正东边,离咱们可不远。倘若有人投靠了鞑子,让鞑子轻易拿下这两个堡和咱们对峙,那咱们将如芒在刺,如鲠在喉啊!”
周婉听得很认真。
她忍不住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于鞑子来说,在猛攻铁门堡并无胜算,而且要投入甚多的情况下,在铁门堡附近找个立足之地,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样一来,他们既可霸占城中粮食死守,也能在鞑子进攻时策应,铁门堡将永无宁日。”
说到这,她看向赵安道:“夫……夫君,百姓们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你却居安思危,想到这一点,真有大将之风!”
赵安还是头一次听她喊夫君。
挺自然的。
就是俏脸有点微微发红。
谁让人家气质出众呢,轻松就给掩盖过去了。
赵安正要开口,刁莽起哄了:“嫂子,你这夫君一喊,咱们都聊不下去了!”
赵大饼亦是道:“大哥,你是不是还要来一句娘子啊?”
赵安知道他们俩什么德性。
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刀,他们反而会觉得不正常,当即对周婉道:“娘子,今后在人前你还是少夸点,我会不好意思的。”
“赵百品!”
刁莽指了指他道:“要不是看在你想到这一点的份上,我已经掀桌子了。”
周婉掩嘴一笑道:“还是快说说,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吧?”
“咱们需要在白溪千户所找一个内应!”
赵安竖起一根筷子道:“他的官可以不大,地位可以不高,但对白溪千户所内部的情况要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