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用荫干法制作葡萄干的周期是20—25天,而此地葡萄的收获周期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赵安不可能等容雅将收购的这批葡萄都给制成葡萄干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他只是想借此事对容雅稍作考验而已,既没出钱,也没出人,给的技术也不咋滴。
但他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可就不一样了。
他要利用大靖还没有的酿酒技术酿酒,和自然发酵的葡萄酒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而这项技术肯定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赵家屯倒是有两个老大爷以前在酒坊干过,有些酿酒经验。
只是两个人还是太少了。
他回到校场,看到赖山的亲弟弟正在帮忙垒土墙,招了招手道:“赖安民,你过来,我这有个任务交给你去做。”
长得白白净净的赖安民顾不得洗手了,一路小跑到他面前道:“头,您说!”
尽管每个军户只需要出一名男丁参军就可以了,可他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哥后头忙活,早把自己视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赵安小声道:“你到各堡各城给我挖一些酿酒师傅来,让他们都在铁门堡安个家,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我给多少,但一定要暗中行事,不要招摇,明白吗?”
与他大哥不同,赖安民读过几年私塾,认得不少字,而且能说会道,还很会来事,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值得培养。
赖安民环顾左右,兴高采烈道:“头,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那是看得起我啊,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您要多少?”
“先来十个吧,你可以多搭线,等咱们把这生意做起来后,肯定是多多益善。”
“好,我这就去办!”
见他脚踩风火轮般跑远了,还险些一头撞树上,赵安忍不住笑了一声。
赵家屯的年轻人都是这么有干劲。
假以时日,他们必能撑起一片天。
兵器坊的建设现在主要由刁莽在推进,瘸子待在山里指挥。
瞎子和聋子两位师傅已经开始在带徒制造开元弓了,就在村里。
毕竟制作弓箭的原材料需要从外地购买,犯不着再往山里搬。
赵安则是把精力都放在了练兵准备上。
数日后。
校场捯饬得差不多了。
赵安把五十多个人都拉到校场道:“咱们每日晨跑只是开胃菜,只是在做体能储备,接下来的‘魔鬼训练’才是正餐。”
“从今天开始,咱们一跑一练,雷打不动。人是铁,练是钢,一天不虐饿得慌!接下来我也不一个个教了,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我不停下来,谁若是敢停下来,去吴百户手下打杂三天,他让干啥就干啥!”
“……”
众兵听得脊背发凉。
太狠了!
铁门堡谁不知道吴德和他不对付?
真因为这事被罚去了,吴德和他的那帮手下还不给活活羞辱死?
他们宁可累死在校场上!
刁莽看了眼校场里的设施,不以为然道:“赵百品,你别说得那么吓唬人,都是些常见的玩意,又不是刀山火海,有啥难的?看我今天反过来练死你!”
赵安就喜欢这种“刺头”,立马道:“莽子,今天你要是先败下阵来,就领了这诨号吧。”
“你赢了我再说!”
刁莽率先跟着他环绕校场热身,然后走独木、钻渔网、爬水坑、翻土墙、骑战马、挥腰刀、射弓箭。
总的来说,动作很单一,他们两遍就彻底掌握了。
可怕的是一直重复,而且还不停要求提速。
十来遍后,他们皆是汗流浃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刁莽依然嘴硬道:“不过尔尔,不过尔尔,今日你必输!”
二十多遍后,有些已经要撑不住了,浑身发软道:“头,能不能歇歇?”
赵安爽快答应道:“可以!”
他们刚要停下来,只见他们的孩子一起来到校场边,站在凉阴下唱起了童谣。
“玉盘玉盘,你为何悬于屋顶上?玉盘玉盘,你为何白白送银光?玉盘玉盘,你为何有时招摇有时藏,有时瘦来有时胖?玉盘玉盘,你可曾装过喜时糖?玉盘玉盘,你可曾见过别时泪长淌……”
看到自家孩子,又听到这歌声,那些想要休息的新兵都懵了。
“他们这是啥时候学的童瑶,真好听。”
“好听?我咋听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哪有,一群孩子……咦,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像战歌!”
“俺滴娘嘞,娃子们都唱得这么带劲,这还怎么有脸歇?咱们追随头,不就是要保护他们嘛!”
“对,训练都要丢娃的脸,战场上岂不是要丢祖宗的?练!继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