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莽子一看就是故意的!
喝酒吃肉不好吗?
非要跑来添堵,那就秀他一脸!
赵安笑着压低声音道:“我为什么要花钱赎身?”
刁莽难以置信:“以你这性子,你甘心给他当一辈子奴仆?”
赵安咬了一口羊肉,掷地有声道:“欠钱的都是大爷!别说现在欠他五百两,就是将来利滚利到一千两,一万两,我也一个铜板都不会还!”
“至于奴仆不奴仆的,交给时间吧……”
还有一点,他前前后后要的赏银为啥没有超过五百两?
这也是向王渊表明,他并无“赎身”的想法。
毋庸置疑,这同样是拔毛的艺术。
真要硬凑那五百两,王渊估计一两都不会给。
刁莽似乎看出一些门道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小子不能吃独食,要与老子有福同享啊,带老子一起拔,专拔王千户的毛,这多爽多带劲!”
“去去去……”
赵安推开他道:“我是苟富贵,转眼忘!除非你领了莽子这诨号!”
“老子劈死你!”
……
吃完肉,王渊带人离开了,看起来很肉疼。
他准备连夜部署,让悬阳千户所下面的二十个屯田村落抓紧挖坎儿井抗旱。
随后他会禀告西州卫和武威军,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要好处,然后再推广。
这种层级的勾心斗角,赵安掺合不了,也没这想法。
今天免费使用那么多劳动力,算是给赵家屯挖坎儿井开了个好头。
他也绝对有信心,赵家屯这八百多亩粟都能给抢救回来。
不过,王渊在临行前,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以总旗的身份带一队新兵。
一般来说,总旗下设五个小旗,统兵五六十,品级可不是啥百品,而是正七品。
王渊说他没有带兵的经历,让他先带二十五个练练手。
而这些兵都从赵家屯的军户中挑选,刁莽和赵大饼可以包含在内。
赵安自然想到了随他一起进山打熊的那些猎户。
王渊这操作,估计也有摁一摁他的意思。
毕竟他成为墩长后,红柳墩都没守过便晋升小旗。
不过单挑一场的功夫,又从小旗升为总旗了。
这升得太快了。
赵安自己都有种走马观花之感。
回到家中,他看到一个大箱子里放了些“微不足道”的银子,笑道:“想用银子填满整个箱子,估计要好几千两吧?争取下次搞一箱!”
“莽子、大饼,你们每人拿五十两,其他人每人先拿五两补贴家用,既然我选了你们,那么一定会让你们和家人吃饱穿暖。”
“五两……”
院子里站着23个猎户。
他们感动得眼泪哗啦的,然后一起推脱道:“头,万万使不得!我们以前一家子每年一二十两银子就能过活,这都还没跟着您操练呢,您就给这么多……”
对于他们这说法,赵安是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底层百姓活得就是这么艰辛。
他们以前是猎户还相对好些。
想必他们也知道,如今大靖的军户有多低贱。
既要屯田,又要守边。
勤勤恳恳种的庄稼都未必是自己的。
还负债累累,沦为奴仆。
原主甚至在当牛做马后,被送去给鞑子当玩物……
现在他能够自己带兵了,肯定要让他们摆脱这种困境。
必须得说,钱是个好东西。
别看区区五两银子,都能让他们如今的生活改善很多。
而他接下来需要做的许多事也是需要砸钱的。
这也是他为何要拔千户毛的重要原因。
只要能搞到钱,又不触碰个人的底线,他愿意去做任何尝试。
“都拿着,今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甭跟我客气!”
赵安把银子拿给他们后,看向刁莽和赵大饼道:“你们也需要我来拿?”
“不需要!”
刁莽拿了五两道:“买酒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