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西北常刮东南风。
风紧扯呼。
赵安逆风而上。
为爹娘、父老乡亲和将士们报仇第一步,抓人!拿证据!
他带着四颗人头,策马回到红柳墩附近。
红柳墩高达四丈,设有望楼、箭窗、壕沟和鹿角(尖桩)。
吊桥肯定是收起来的。
想要回墩,无法走正门,也不能走。
好在有密道。
而且整条密道有一半都是他挖的。
早在赵家屯被屠之前,他就在挖。
今日刚被他挖通,这就派上大用场了。
密道的出口在河边,距离墩台大概两里地。
河流能够阻断鞑子铁骑的进攻,便于逃生。
赵安找到出口,拴好马,拎着人头进入后,放下三个,然后小心翼翼地通过密道进入墩台。
无人看守。
他又沿着阶梯登上望楼,这才看到残烛摇曳,墩长杨大虎带着四个墩军横七竖八地躺在桌旁。
桌上杯盘狼藉,堆着许多啃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头。
他们这是在庆贺密道挖通,而挖密道的人又被他们废物利用,讨好了鞑子?
那还挖密道作甚!
这帮垃圾玩意……
靠他们守边,恐怕是一守一个不吱声。
不过既然都在,特别是杨大虎也在,倒省得专门去找了。
瞥了眼挂在墙上的腰刀、弓弩和箭矢等物,赵安刚要走向几人,杨大虎应该是被尿给憋醒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看到他以后,杨大虎快速揉了揉眼,又伸头瞅了瞅,随后大惊失色道:“傻……傻子?鬼啊!快来人呐,厉鬼找上门了!”
他这么一喊,把三个墩军也给吵醒了,发现是他后,顿时抱成一团,颤不成声道:“鬼鬼鬼……”
“你们说的是他吧?”
赵安把一颗人头扔到了他们面前。
“六子!”
看清那依然痛苦万分的面容后,杨大虎两腿一软道:“谁……谁杀的?鞑子?不过你咋能活着回来?”
“因为我傻,鞑子都懒得杀?”
“定是如此!”
“你这么蠢,是怎么好意思喊我傻子的?又是怎么当上这墩长的?”
赵安拔出腰刀,怒火冲天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你们刚才那德性!你们暗通鞑子之事我已知晓,杨小六和那三个鞑子想要杀我,已被我反杀。”
“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老老实实把通敌之事写出来,签字按手印!”
“你杀了他们?”
一个墩军不屑一笑道:“我看你是想杀鞑子想得走火入魔了,鞑子怎么没玩死你,让你回来丢人现眼……呃啊!”
刀起人倒。
浓浓的血腥味迅速掩盖了刺鼻的酒味。
他被赵安一刀砍了。
他也姓杨,也是杨大虎的堂弟。
“你敢杀他?”
杨大虎都看懵了。
见惯了赵安逆来顺受,低三下四的样子,忽然看到他拔刀砍人,还是直接砍死,给他感觉天都塌了……
看来杨小六和三个鞑子真是他杀的。
这也是目前勉强能够说得通的。
只是他还是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连杀三个鞑子的!
其中一个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十一等勇士”!
“你们这帮杂碎,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赵安没时间陪他们在这耗,一脚踹翻杨大虎后,又要杀人。
杨大虎吓得肝胆俱裂道:“都是钱百户为了一己私欲,我们也是不得不从,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