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欢和段浔刚回到柳溪村，就听到村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阿大。
“你有没有听说那阿大全身都溃烂了。”
“可别说了，我去偷看了一眼，那叫一个吓人。”
“听说是中毒，谁下手这么狠啊？”
茯欢闻言突然想到小哑巴昨天出去过一趟，心道会与他有关吗？
还没等她细想，就见小哑巴独自站在篱笆外，似是在等她回家。
段浔看了眼小哑巴，会意道：“我先进去。”
话了，他就走入屋内去寻谢孟怀。
茯欢则来到小哑巴面前，嘴角抿起一丝浅笑：“你是在等我吗？”
小哑巴比茯欢高出一截，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眸，随即点点头。
茯欢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应该还有一会才到傍晚，她打算去山上转一圈。
她背起竹篓正欲离开，似是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不由得一顿，然后回身看向小哑巴。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篱笆前，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茯欢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要和我一起去吗？”
小哑巴的眸子顿时一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山中草木茂盛、植被丰富，时不时能从林中见到野兔窜出来。
走了许久，茯欢也没见到能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倒是被山中的蚊虫叮咬的满是疙瘩。
再观一旁的小哑巴，他似乎没有这个烦恼。
茯欢疑惑了，不由得出声问道：“为何这蚊虫不咬你？”
小哑巴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随即走到茯欢身前。
他的那双手生得很漂亮，莹白如玉、骨节分明。
小哑巴转而把淡绿色的药液抹在茯欢的手腕处，清冽的味道弥漫开来。
茯欢轻嗅了嗅，心道这莫非就是古代花露水？
不过这药还挺有用，蚊虫倒是没再来袭击她。
“你识药理？”茯欢抬头直视他那双沉静的眸子，不知为何，总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绿色的光芒。
小哑巴略微颔首，算是承认了自己会医术的事实。
“那阿大身上的毒也是你弄的？”茯欢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小哑巴这次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茯欢就当他默认了。
她精致的眉目间凝上笑意：“谢谢。”
茯欢知道小哑巴之所以会给阿大下毒，是为了替她出气，不论出于什么，她都应该道声谢。
突然，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茯欢和小哑巴对视一眼，然后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一棵高大的柚子树伫立在层层繁茂的枝叶后，一个个饱满的柚子垂挂在枝头，让人忍不住想要摘取。
早前便听村里的老人提起山上有一棵百年的柚子树，每年都结果，并且它的果实颗粒饱满，味道甜美。
没曾想竟没有一个人来山上摘取柚子，任由着果实掉落腐烂，年复一年。
不过山路崎岖陡峭，倒是能理解为何村里人对这棵百年柚子树不感兴趣。
茯欢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小哑巴，嘴角上挑：“想吃吗？”
小哑巴刚想摇头，谁料茯欢却故作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吃，这就去给你摘。”
小哑巴:“”
他正准备拉住茯欢，就见少女身形一闪，动作灵巧的爬上了树。
那身姿让小哑巴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猴，眸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在他出神的瞬间，茯欢已经摘了两个柚子了，她的声音在茂密的树叶中响起：“小哑巴，帮我接一下柚子！”
说完茯欢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她怎么把暗自对小哑巴的称呼说了出来。
幸好小哑巴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不然她这算触碰人家伤口了。
茯欢把那两个柚子扔给小哑巴，余光中又瞥见一颗更大的。
好不容易碰到那颗大柚子，茯欢刚伸手把它摘下，谁料脚底踩空，竟是从枝干上跌落下来。
“小哑巴快躲开！”
小哑巴闻声抬起了头，下一秒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淡雅的香气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怀中，整个人往后仰倒去。
三颗柚子滚落一旁。
周遭顿然枝叶纷飞，鸟雀欢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