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十的像是不可能的，和她程十一的本性相差十万八千里，能有八成像已经很不错了。
钱大妈一听，也不生气了，反而叹了口气，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膀。
隔着衣服能摸到肩膀上的骨头，一看就是一点肉都没有，估摸着已经是皮包骨的状态了。
这让钱大妈又是一声叹气：“你这孩子也是从小就泡在苦水里了。下乡了也好，等下乡了就好好干活，和那些知青多走动，别自己单独走，别被人骗了身子，好好的，等再长大些再嫁个差不多的人家，这日子也就过来了。”
非亲非故的，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程十一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但不多。
“钱大妈，我，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孩子。”
程十一抬起头，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明明是很弱的语气，却说得特别坚定。
钱大妈一愣，嗓门特别大的嗷了一嗓子：“啥？”
程十一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借着扯着袖子擦眼睛的动作，将刚刚从空间里买的辣椒水抹了一点在眼皮上。
瞬间，眼皮一阵辣热的疼，疼得程十一的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落。
系统都看呆了，讷讷说道：“不是，主人，你会不会有点太拼了？那可是辣椒水，不是眼药水啊！”
程十一也后悔了。
她就是突然想到钱大妈在街道办的工作，就想着能不能通过她来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王家有电台的雷肯定是要爆的，到时候自己这个和他们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小可怜，可不会因为她从小就被虐待就能逃过一劫。
还是得将户口分出来才能稳妥那么一点点。
钱大妈看着眼前抽噎不停，那眼泪珠子不停往下掉的小小身影，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
“不是，二丫啊，你，你这话是咋说的？你爸妈对你是不怎么样，可，可他们也没说丢了你，还让你活了这么大了，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这要是被你爸妈听见了，那得多难受啊！”
钱大妈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这样的话，毕竟王家两口子对这孩子实在是太差了，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猜测王二丫这丫头是被那两口子捡回来的。
可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自己家里的孩子都养活得艰难，谁会闲得去再捡个孩子回来？
而且这丫头在家里的孩子里面就处在当间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倒也说得过去。
程十一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那双红彤彤的眼皮看得钱大妈又是心里一跳。
“钱大妈，是我亲耳听见的。今天中午我躲在走廊的垃圾堆里面，亲耳听见了我妈和我大姐说话。我，我也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我不好，因为我不是亲生的。而且也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让我下乡。”
说着说着，那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眼皮感觉都快着起来了，程十一十分想找个水龙头，奈何戏还没演完，只能忍着。
钱大妈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十一吸了吸鼻子，但感觉没什么用，正想着是不是要用袖子抹一把，感觉有点恶心人，可她身上也没块手帕，实在是太难受了。
还是钱大妈看不下去了，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块手帕塞给程十一。
程十一也顾不上了，狠狠的擤了鼻涕，又将手帕随手放进自己兜里，还不忘表示自己洗干净了再还对方。
钱大妈看着程十一擤鼻涕的动作时，嘴角不住的抽。
有点心疼手帕，可到底还是摇摇头：“不用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身上得有块手帕，这就当是大妈送你的吧！”
程十一道了谢，又道：“大妈，他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爸妈，可，可我也知道没他们，我可能长不了这么大，所，所以，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