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9章 人犯
买地的同时,杜阿银还带着黄姐的脚夫男人收购石密到越州城卖,不过这年代的石密产出不多,蔗农已有固定的石密商收石密,很难收到,杜阿银干脆收甘蔗,然后带着黄姐和她男人自己做石密。
黄姐和她男人起初并不相信杜阿银能制出石密,毕竟就他们所知晓,这石密的制作法子,蔗农们可不会轻易传出来,黄姐的男人甚至还因为路上没了儿子,怪怨黄姐瞎折腾,但杜阿银真带他们做出石密的时,那男人又觉回来对了。
商人收石密,价格都压得非常低,但这样的价格,黄姐和她男人已然觉得是好收入了,听杜阿银要将做石密所得与他们对半分,夫妻两惊喜万分,甘蔗收下的时候那是拼了命地做。杜阿银自然不会满足这么低价的收入,和黄姐夫妻对半分,主要是要两人安心跟着自己,两人都是苦出身的勤快人。
稳定黄姐和她男人,杜阿银就想法子了解石密商的销路了,带着宁儿去了一趟越州城,先了解越州城有多少家收石密的。
这年代的人在见识各方面,自然比不上杜阿银所经历的网络发达的年代,那网上从古至今什么样的的大商家成功故事没有,那些故事中自然也剖析了各种人性,当然自家也做珠宝生意,所以如何打入,对杜阿银来讲并不是难事。
这些对杜阿银来讲都还顺,就是起初种甘蔗不太顺,毕竟杜阿银没务过农,一时请不到好的好的蔗农,加上不是熟地,第一年收成是非常不如人意的,不过和当地的人熟了后,请了有经验的蔗农,慢慢种出了好甘蔗。
不过几年,杜阿银在越州城置了一处宅子、一个铺面,大涌口置了一个宅子、一个带石密作坊的铺面,大涌口乡下买了五百亩蔗田。
做为一个有着超前知识的人,她就利用了蔗基鱼塘知识,所买的地都有个大水塘,每一百亩蔗为一个单位,四周种甘蔗,中间鱼塘养鱼,甘蔗渣养鱼,鱼塘的淤泥当田肥,过了起初那一年欠收,她种的甘蔗和养的鱼年年丰收。
种出来的甘蔗在作坊制成石密,和鱼一起运到越州的铺子出售,杜阿银真正杜绝了中间商赚差价,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来到这世上,遇上封旭和程方亭一直霉运不断,大约霉运在他们那里用完了,所以到大涌口,运气非常好,几年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
最大的运气,杜阿银买地的时候在一处荒山发现了石油,荒山更便宜,她就把那荒山及那处山周围很广袤的地方都买了下来。
这些年,杜阿银最纠结的被封旭和程方亭坏了名声的珍珠生意,也跟着珠民下水采过几次珍珠,但她的身子在生宁儿的时候亏掉了,出月子后去拿银子,在大宅子的锦鲤池里泡得更亏。
所以杜阿银下海采珠,也就是假假下一下,真没捞到啥珍珠,至于那些传说,是她把自己准备好的珍珠拿出来而已,那且只是一两次,这个年代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她就算泳技行,但也不如那些常年捞珠的人,那种出事率还都极高。
杜阿银要的只是名头,有了名头,她用收来的珠子和镇长夫人混成了熟人,然后就收珠,收到的珠子送到越州城去卖,这样能卖个好差价。
这些年赚来的银子,早就够养活自己与宁儿了,她接下来就准备始研究养殖淡水珍珠。只是自己前世没学过这个专业,眼下还处在研究探索中。
大富不敢说,日子悠闲,小富即可!
索完粉的杜阿银很满意眼下自己的日子,接下来她除了要研究出淡水养殖珍珠,手里还有些银钱,她想要不要在中都买个铺面,从孙婆子的孙子中选个机灵的帮她守铺子,毕竟中都才是大市场,但那是她的伤心地,她在陵州结识的朋友在中都都分道扬镳了。
杜阿银边想边排出五文钱,却听见外面有喧闹声,也好奇地探出头,却见是官差押解流放的人犯正经过小镇。
大涌口往北去是越州城,往东和南去是海,往西去是山,山里有个采石场,听说流放的人多关押在那里干活,而大涌口是流放人犯在被关进采石场的最后一站,据说关进去的重刑犯,甚少有活着出来的了。
镇上的人也见怪不怪了,每年都有一两批,这些戴着重枷铁链的流放犯人,知晓自己的命运,经过长途泼跋涉侥幸能活下来的,早就筋疲力尽了,一般都是两眼无神。
这些人最好的一种就是经不起折腾病死在路上,不用再受苦;最糟糕的一种就是病着没死,又奄奄一息的那种。显然这队人犯,那种路上没死,病得奄奄一息的挺多,还有以前甚少见的妇人和小娃。
杜阿银摇摇头,正准备收回眼的时候,就看见人犯中的左明志和丘无为。
显然这一路的折磨,左明志的状况已然十分糟糕,在重枷和铁链的折磨下,哪还有半点清风月明、卓而不凡,而是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里已然没有生的念头;丘无为强了许多,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就是身上脏了些,正在左右看,大约想给左志志讨些水喝,然后就看见了杜阿银。
丘无为笑了一下,笑得有点苦,眼睛便不往杜阿银这边看了。
凭交情,杜阿银给落魄至此的左明志、丘无为碗水喝,那真不算事,但是像左明志、丘无为这样的重刑犯,杜阿银估计上面肯定交待过重点整重点看,有人回去一打小报告,千里之外的小渔镇有人给两人送水喝,那自己可是经不住查的。犹豫了一下,杜阿银没动,但宁儿那个小淘气,看见队伍里有一两个跟她般大小的娃娃,就好奇地凑了上去,负责维持秩序的镇长见了,便道:“宁儿,这里不是玩的地方,去别处玩。”
宁儿却好奇地走近了左明志,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左明志,然后往左明志旁边那几个娃娃的地方走去,杜阿银才听见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哭声,大约是死了一个,镇长正是来解决此事的,安排人把尸体拖走,一个男人忍不住骂道:“死都死了,哭哭啼啼的干甚!”
杜阿银只得叫了一声:“宁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