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8章 大功告成
杜阿银没想到程方亭倒是很快把她要的研钵做好了，她先吩咐小奇把研钵和程秋搜集起来的两大碗碎珍珠送到封旭置的那个宅子，然后叫了杜阿金和妞儿，上街去买了几块豆腐，便直奔封旭置的那宅子。
杜阿银一干人从角门溜进去，见小奇正叼着一根草，躺在一棵古树惬意地看天上的云朵。
杜阿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宅子：“妹子，这宅子好呀，坐北朝南，四四方方的，谁住这里？”
“职业病吧，对了，中都你眼下熟悉没？”杜阿银没回杜阿金的话，用襻膊将袖子束起才反问道，杜阿金便道，“牧江口还不及中都大，我在那里一年多了，走街串巷的，也不敢说完全熟悉了，何况中都。”
杜阿银翻出簸箕、大铁锅，让妞儿把这些同大小研钵都洗干净，簸箕、大小研钵晒干备用，然后让杜阿金搬了柴禾到灶房生火。
等妞儿洗完，杜阿银就让杜阿金把锅架在灶上，然后加水，再把碎珍珠悉数倒入锅中，最后把豆腐放进去，盖上锅盖，让妞儿把火弄大一些，烧开煮了起来。
杜阿金不解问：“妹子，你这是要做啥吃食，还偷偷做，不给老程吃的吗？”
“你就知晓吃，这是祖传秘方，做珍珠粉的飞水法，记住，祖传的。”说完杜阿银不理石化在那儿的杜阿金，转身离开灶房，走进屋子，翻箱倒柜找出一匹云纱，又翻出一把剪刀，剪了一块云纱，杜阿金啧啧几声道，“妹子，这是云纱吧，老贵了，剪下这么一块，能做啥，啥也做不了，可惜了不是。”
“因为你妹子要用这东西做更贵的东西。”杜阿银等妞儿把碎珍珠煮开了一阵，才让熄了火，把豆腐捞出来，然后在一个干净的木盆上放下剪下来的云纱，将碎珍珠全捞出来，放在云纱上沥尽水，把云纱上的碎珍珠倒一部分到大的研钵中。
杜阿银才走到窗边，冲躺在树上的小奇招招手，小奇从树上直接跳到窗边，一听杜阿银让他用大研钵把碎珍珠碾成末，立刻就忙起来了。
在杜阿银的认知，海珍珠不易碾碎，淡水珍珠则易碾碎，就是淡水珍珠易碾碎，也要碾数次，就是用大的研钵碾后，加水用云纱过滤到盆里，还要继续碾其余没碾碎的。
不曾想，小奇碾了之后，竟一次就全滤过了云纱。
杜阿银抓抓头，这，实在是分不出是海珍珠还是淡水珍珠，只得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奇，力气别用太大了。”
小奇嗯了一声道：“我不累。”“我，我是怕你力气用太大，把研钵碾坏了，你二师叔又得骂街。”
小奇：…
小奇碾了四大钵，也没花什么力气，就把碎珍珠全碾完，妞儿好急一个劲对小奇道：“我来，我来碾些，这个我也会！”
但最近大家都很闲，这点活，小奇一个人都不够干，哪肯让给妞儿，杜阿银也怕妞儿手不灵活，碾得到处都是，这东西可叫珍珠，还是天然生成的，很名贵的，就没让妞儿干，看米缸里有米，便让妞儿沥点米，蒸点米饭，然后带着杜阿金溜出门，到附近买些熟食回来就饭吃。
杜阿银让杜阿金舀水把云纱冲洗几次，确定珍珠粉都过滤完了，才将上面不能滤过的渣滓倒掉，云纱洗净，晾起来，以备下次用，再吩咐妞儿把晒干的大簸箕放平，然后进屋，又翻出一大块细软的红绸铺在簸箕上。
杜阿银等到水里的珍珠粉沉淀后，才让杜阿金小心把上面的水倒了，剩下的倒在红绸上，用薄木片将沉淀物刮平，铺匀整个簸箕，再放在没风的地方阴干。
等干了后，那红绸上就是一层珍珠粉，杜阿银又用木片刮起来，舀到小研钵里，让小奇研到更细，最后才找来一个带盖的汤碗，把小奇研得更细的珍珠粉舀到碗里，如此折腾了几日，做了一汤碗的珍珠粉。
杜阿银说了一声“大功告成”，用盖盖好汤碗，收进柜子里，想了想还是上了把锁，然后带着杜阿金、小奇和妞儿回到了铺子。
见着杜阿银兴奋地迈进铺子，程方亭便摇着扇问：“二丫头，这是要给本仙安排新活路了？”
“正是！”杜阿银得瑟道，拿起小珏的毛笔边画边道，“给本银做这样的盒子，最好是金属材质，外面镀银的，不要太重。”
程方亭瞧了道：“二丫头，你知晓这样的盒子一件要几多银钱吗？”
“仙儿，放心，一定会给你挣回来的。”
“还有上次做的那批瓷瓶，你还要不要？”
杜阿银一拍头道：“糟了，又有两日没回去了，不知晓那管事婆子有没有找过我。”
“啥？”
“到时候告诉你仙儿，记得盒子。”杜阿银放下毛笔就要跑，程方亭却道，“春儿做那些活路，手居然最巧。”
杜阿银啊了一声道：“仙儿，我知晓了，你的闺女、儿子都是亲的，全都是最好的。”
“你以为本仙说笑包庇的吗？”
杜阿银一气跑回宅子，见门锁着，知晓小蝶卖豆豉、黄豆酱去了，她又没带钥匙的习惯，正在犹豫是在这里等小蝶，还是去集市口找小蝶拿钥匙，却看见在宅子周围张望的齐富。杜阿银有阵子没见看那个齐富了，见他张望，便轻手轻脚走上前，伸后一拍道：“那个富啊，你可有阵子没露脸了，老实交待，藏哪儿去谋划啥大事了？”
齐富突然被人一拍，吓一跳，一伸手就抓住那只拍在他肩上的手，很纤瘦的一只手，齐富赶紧把手上的力气卸去几分，那只纤瘦的手还是被他抓疼了，手的主人呜呜叫起来：“你干啥，疼死我了。”
齐富扭过头就见皱着眉，咬着牙的杜阿银，杜阿银从味道就闻出眼前这是齐富本尊，而不是封旭扮的齐富，眼前这个齐富有急着赶路的汗味，但封旭的身上没有这种味道，他不管啥时候来见自己，似乎都是清清爽爽的，身上有的味道也是衣服薰香的味道，即便在陵川城冒充齐富时，身上没有衣服的薰香，也是清清爽爽的。
杜阿银想到封旭说已然把齐富本尊送回牧江口了，还给了一箱银子，所以真齐富出现在眼前，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倒是齐富以为把杜阿银的手抓疼了，赶紧道：“不知晓是你，用了点劲，没事吧？”
“没，没事！”
“你咋了？”
“哦，哦，是有点疼。”杜阿银本来想说：就是没想到你突然出现在这儿，吓了一跳。
但杜阿银凭感觉那个被野野将军看中的齐富，并不是个酒囊饭袋，在陵川城和牧江口的那些表现，只是活着回来不能归队的茫然而已，自己那句话若一出口，他寻思两日，肯定能寻思出来，自己刚才有点亲昵的一拍绝对不是与他应有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