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好大的口气
于是一行明显车多人多行礼少的队伍，从窄窄的巷子出发了。
杜阿银都觉得自己这一行队伍的回头率过高了点，斜了坐旁边的那个齐富一眼，显然人家挺受用，还不停地对经过的人友好地点点头。好在那宅子离这里也就半个多时辰。
半途李义拦住张达，不知说了什么，后面没见张达跟着了。
李义置的宅子，比杜阿银那个小院子就大得多，家什之物都齐整，还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杜阿银一见便道：“那个小蝶、珠儿，还有齐富，你们就好生收拾收拾、归拢归拢，本公子得出去寻瓷器店，别等云楼要酒的时候，这没有那没有的。”
杜阿银正欲溜，李义却把她叫一旁，低声训斥道：“你和那人如何认识？”
“哪人？”
“张达。”
“那不是陵川城的屠户，你难道不识得？”
“他真实身份，你不知晓吗？”
“真实身份不就个杀猪卖肉的！”
“他是北枭的奸细，当年张了通缉榜的。”
“啊，真的假的？我可是识不得几个字的。”
“义妹，这可糊涂不得，这次，我已经打发了，没让他跟来，以后不要再招惹了。”
杜阿银嘴里假说“不太可能吧，你确定没弄错”，心里却想：我是不想招惹呀，人家若不是备了个女细作玉珠，你以为这般容易打发的。不过想想，当年自己想实现的猪大肠自由，就跟做了一场梦一般。
杜阿银好不容易摆脱李义，正欲离开，却听那个齐富悠悠道：“想吃猪大肠了？”
杜阿银斜了站在墙角背阳处的那个齐富一眼，哼了一声道：“别整日整日地跟老乡吃酒，想吃猪大肠，就长进点，找份正经的差事，挣些家用，日日给你吃。”
那个齐富哼了一声道：“说回牧江口，你就推三阻四的，原来是念着那口猪大肠。”
“你才念着那口猪大肠，你全家都念着那口猪大肠。”杜阿银怼完，愉快地摇着扇子出了门，发现新搬的宅子离繁华的“十方街”并不远，也离程方亭的柜坊不远，这样的地方，挺中她意的，当然离焦太后的大宅子也不太远，想想焦太后住的宅子是大，但在这吵吵闹闹的东街，贵为一国之后的她，不知晓是不是挺憋屈的。
杜阿银在“十方街”东逛逛西看看，那里的瓷器店自然都是高大上的，杜阿银知晓价钱一定是不菲的，还是装模作样进了一两家，假假问了一些瓷瓶的价格，才拐到程方亭铺子的那条街，又转了几家瓷器店，终于逛进了程方亭的柜坊。
进了铺子，一见没人，杜阿银便道：“大仙儿，赶紧的，上茶，渴死本公子了。”
程方亭便道：“早就备好了，此时饮，口感正好。”
杜阿银忙绕过屏风，坐下来，端起茶，一看呃了一声道：“美人起舞。”
“喝过？”
“说是名贵，各处都能见着，想来也是那寻常廉价之物哈！”
“是有人说你一副没见识的模样，以后好东西都各样备点，算是提前调教，免得有一日去了场面的地方…”程方亭见杜阿银举起扇子，忙摇着扇子招呼道，“好了，好了，口渴了就赶紧喝，然后肯定要与本仙商量大事。”
杜阿银喝了茶，觉得这茶比云楼喝的香，便问：“同样的茶，咋喝着这个更香？”
“因为这个更贵，是精品，云楼的是平民货。”
杜阿银笑了，然后神色一正道：“大仙，我们在牧江口胡闹一阵，是浪费光阴，眼下在这花花之都，我们得做些正经事。”
“浪费光阴都能一下挣个五六万的银子，浪费就浪费吧。”
“不，大仙，你不是天荒老人的真传弟子吗，说这样的话，对得起这样的称呼吗？”
“说说吧，你打算如何玩？”
“先说本金，六万四千两，其中一万是你的，另外五万四千两，是我们共同挣的，但是主意是我出的，力气你是出我，我占大头，你占小头。”“凭啥是本仙占小头，那力，你出出去。”程方亭在银子面前也是不讲情面的。
“难不成你想占大头？”杜阿银眉一竖，说到银子，那友谊的小船也随时可以翻的，程方亭便道，“也别大头小头了，那一万也别择出来，一起投，算本钱，然后五五分成，如何？”
“虽然我亏了点，看在大仙你仙儿的份上，也就这样吧。”
程方亭举扇作要打杜阿银状：“赶紧说！”
“我呢，也算走了几处地方了，这几处地方，陵川这类地方的人是真的穷，牧江口这样的地方，稍好些，但中都却是有权有钱人待的地方，可是大家口里的兰陵海珍珠，也没见着多少人戴。”
“那么稀罕贵重的东西，随处可见就怪了。”
“这不成，就算一粒珠子值千金，那总共也没多少，何况绝大多数都不值千金，因此海珍珠，是我做的第一桩营生，做这桩营生前，其一大仙儿你去弄清楚，你家小旭那里有多少海珍珠？”
“你确定你家小旭会告诉本仙？”
“你家小旭要的是银子，不是珍珠，珍珠的价值有高有低，在某种意义上是死物，不像银子换粮换马换铁器，那价值是大家认可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家小旭把海珍珠悉数交给我们。”
杜阿银横了程方亭一眼道：“如果你有让你家小旭无偿把海珍珠拿出来的魅力，也不是不可以。”
程方亭赶紧一摆手道：“本仙又不会忍辱负重…”
“大仙，说正事啊！”
“行吧，要是他不肯无偿呢？”“那就买呀，用银子买呀。”
“啊！”
“不过，你仙一定要施展仙儿的魅力，拿到最低价。”说到这里，杜阿银一顿道，“其二海珍珠这样的珍贵的东西，全凭人力去采，一旦我们的营生做起来，怕到时候根本供不上。”
“好大的口气。”
“所以为了保护供货源头，最好能人工养殖珍珠。”
“啊！你知晓如何养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