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7章 初见
走出茶楼，走到人少的地方，杜阿银才问：“大仙和我阿兄几时到中都？”
那个齐富小声道：“救了为夫，气恼着，不和为夫交心了，为夫离开牧江口时，把你在中都的地址给了他，我想那仙儿自然会来寻你吧。”
“呃，不是仙儿气恼你，我也气恼你，也不想和你说话。”
那个齐富没出声，杜阿银叹口气道：“算了吧，本银也弄不懂你们这种男人的大义，老程稍好点，如果没那点仙气儿，就更好，只有阿兄才跟我一样最接地气，升斗小民的地气。”
那个齐富依旧没出声，杜阿银又道：“还有小奇？”“小奇咋了？”
“他也来中都了吗？”
“娘子，小奇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这年龄，在北枭都是几个娃的爹了。”
“夸张了吧。”不过杜阿银很快又回转过来，“你讲这话是几个意思？”
“娘子，为夫有说错吗？”
杜阿银瞪了齐富一眼道：“对了，说正事。”
“为夫听着呢？”
“我在中都有没有危险？”
“本来极危险，但左明志以为已得手，刺杀成功了，你就没有太大危险了。”
“我做啥事，对你有没有影响？”
“只要依旧和以前一样，就没有。”
“记得，给我联系到程琅。”“不用为夫替你联系。”
杜阿银一听，立刻提高了声气：“你整日地跟着我转个啥劲，不知晓坐吃山空吗？去，在中都谋个事做，补贴家用。”
那个齐富立刻恢复以前齐富一惯的口气：“阿银，盘缠攒够了，我们还是赶紧回牧江口吧，我娘她…”
杜阿银却哼了一声道：“整日的，整日的，就没点新鲜的，总之和你说了，我是要在中都这个花花之地赚银子的，烦死了，别跟着我。”
说完杜阿银就抛下那个齐富，扬长而去。
杜阿银慢悠悠晃到了余记瓷器铺，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档口，叉着腰摇着扇，看着人将程记柜坊的招牌挂上去。
杜阿银一眼就认出那是化了妆的程方亭，鼻头一酸，“哟”了一声道：“这余记换东家了，经营柜坊了。”程方亭听闻声音转过头，看见杜阿银，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哟，程某这还没开张，就有客人上门，看样子，中都的银钱还是好赚呀。”
杜阿银赶紧揖了一下，也信口胡说起来：“以前这家是做瓷器的，我家做酒，想订些瓷瓶，不曾想，竟换东家了，这可如何是好…”
“客人某急，程某认识不少做瓷器的坊主，个个手艺了得，还可以给个好价位，你若不急，不妨进店坐坐，若需要银钱周转，程某这柜坊也会是你常来之处…”
杜阿银已然施施然进了店铺，进去就看见正在柜台拨着算盘的程珏，明显程珏的眼睛已然完全治好了，程珏见是杜阿银，眼圈也红了，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还是依旧拨着算盘，程方亭也跟着进来了，一进来就道：“你也太急了，我们只是初识，初识，知晓否？”
杜阿银见铺里还没客人，便问：“我阿兄呢？”“他是个实在人，又不经哄吓，我先来这里瞧瞧，若无大碍，再叫他来，况且，牧江口的营生做起来了，也是需要人看着的。”
杜阿银见铺子虽比牧江口那街背的铺子小，但也有屏风之类的布置，便绕过屏风，程方亭也跟着绕过屏风，杜阿银才红着眼圈道：“老程，到关键处，就舍了我，我那些酒肉算是喂了狗了。”
程方亭嘿嘿一笑道：“你都说过，跟他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有事，大家都跟着一起完蛋。”
“他不就是想带着大家一块完蛋吗？”
“本仙儿正是不想大家一块完蛋吗，就去诈江小川，听江小川说他那些日子的种种，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夜家那两只鬼，他从来都不会一块派差事，那阵子居然全派去了中洲，那日你去见左明志，他连大唐小唐都不带，出门留了吩咐，不许人跟随，违令者，斩！江小川反而来找我。”
“他对自己真狠，我那时心全在娃身上，还怕人挑拨他与奕宝…”
“本仙急坏了，转念一想，小奇不算他手下，可以不听他吩咐，于是赶紧叫回小奇赶往乱坟岗，好在小奇够快，就差那么点点，你和我家小旭就真正阴阳两隔了。”
“跟我有何干系！”杜阿银知道当时紧急，眼下已然无事，假意气恼，“反正你们是舍了我？”
“他本来本事极高，不用人保护啥的，但无奈一心寻死，左小儿他们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除了丘无为，还请了真正的高手，尤其是那个巴利，从陵霄山召唤了好些猛兽毒物，当然对我家小奇来讲，都不算啥，”程方亭得瑟之后又接着道，“夜家那两只鬼又不在，大唐小唐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只能先舍了你，那个若真死了，你也活不了，那个若救过来了，你怕也才有生路，不仅仅是你的生路，是大家伙的生路。”
“夜家两只鬼是啥鬼？”杜阿银虽没亲临现场，但想想也知晓一定凶险异常。
“夜门的，这会儿，本仙倒知晓他们被派到中都干何差事了？”
“何差事？奕…”杜阿银刚想说。
“都好好的，就好！”程方亭没回杜阿银，而是感慨道，见杜阿银左看右瞧，便道，“他不好意思见你吧。”
“别矫情了，数三个数，不出来，就真的不理你了，一—”杜阿银刚一数，小奇就从窗外跳了进来，杜阿银一看，才大半年不见的小奇，个头高了，人也壮实了，杜阿银刚要说话，小奇却一把抱住她，不许她说话。
杜阿银不由得笑了：“跟奕宝待久了吧！”
程方亭啧啧两声，杜阿银才道：“好了，大了反而还撒娇了。”小奇却小声道：“猛兽毒物都是二师叔对付的，后来还被猛兽伤了，三师叔伤得更重，差点…”
程珏也溜了进来，叫了一声：“银姐姐！”
程方亭一挥扇道：“也跟着凑啥热闹，柜台谁管。”
程珏有点不情愿地退回柜台，小奇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