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9章 落脚处
杜阿银便笑道：“妈妈若信我，我是可以办到的，姑娘们出来挣钱，熬的都是身子，就为这点子钱把身子熬坏了，那是真不值当。”
“你…你真可以？”刘妈妈完全不相信，杜阿银笑道，“妈妈，用身子挣这点子银子划不来，我教你用脑子挣比这多得多的银子，如何？”
“那今晚就看你的，如何？”
“今晚不成，想挣人家的银子，必须得有些噱头的，我得准备噱头。”
“何样的噱头？”
杜阿银打量了刘妈妈的院子，典型的暗窑子布局，外面还有两个刚开了脸的小丫头出于好奇在探头探脑的，杜阿银便道，“妈妈，我怕我离开了，妈妈以为我吹完牛就溜之大吉，这样吧，你腾间屋给我，我就在你这里置办噱头，如何！”
“那，那敢情好。”刘妈妈心里正如杜阿银所讲，怕她就这般跑了，那送上门的肥肉没了，心里正盘算着用何样的法子把杜阿银给绊住，杜阿银又道，“这噱头还得有人帮跑个腿，我阿兄跟我一起来的中都，让他给我跑腿如何？”
“就这样？”
“除了小蝶姑娘，你再找两个机灵点的丫头，我要在她们中间挑个可以和官人们玩乐子的。”
“你这架式，挣他们银子得等好些日子？”
“就看我的道具需要多久做出来，道具做出来，就可以了。”
“还有首具？”
“难不成刘妈妈以为二十两银子凭空就掉下来了，若你没有问题，腾出屋子，我把阿兄叫进来吩咐他找人做道具。”
“你莫不是想骗妈妈吧？”妇人也是走江湖的，自然什么样的骗子也都不少见，“妈妈丑话说在前面，你一看就不是那带得有官家公验公函或弄里开了私验的人。”
“妈妈又不是查公验私验的官人，我有没有都无须向你出示。”杜阿银在床边坐下来道，“况且怕你觉得我在骗你，所以自愿在你这里住下。当然妈妈拦我也无为乎两种法子，一种是硬拦，一种是用情拦。自然也就得到两种结果，硬拦的结果就是一晚上挣个三五两银子，用情拦，一晚上就是二十两银子起，妈妈自己也可以斟量斟量哪个种划得来。”
“就算妈妈想银子，那也不能让官家抓着不是，抓着不是都是要蹲大牢的。”
“那就是妈妈又想挣钱又没客栈那东家的胆气和本事喽，看样子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气数了。”
刘妈妈想了想，然后吩咐人把最偏的一间屋子给腾出来，杜阿银就让小蝶陪她到门口去叫人，刘妈妈不放心，还叫她男人跟着一起，小蝶趁那人没注意的时候小声道：“阿银妹子，一会儿，我给你挡着刘妈妈那帮凶刘公爹，你赶紧跑。”
“我为啥要跑？”
小蝶急道：“阿银姑娘你人小，可不知道这一行有多暗无天日，今晚来的这位张大官人尚算好恩客，妈妈说的那玉珠身上不干净，哪是啥不干净，是被昨晚上的客人糟蹋狠了，差点没了半条命，即便如此，客人才给刘妈妈十两银子。”
杜阿银大约也知道那玉珠是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叹口气道：“可怜。”
“阿银姑娘明白就好。”
“小蝶姐姐放心吧。”杜阿银走到门口叫出齐富，对守在门边的刘公爹道，“这是我阿兄阿富。”
齐富一头雾水跟着杜阿银来到那间腾出来的空屋，杜阿银关上门才道：“你且听着，今晚就住在这里，我叫小银，你叫大富，是我阿兄，明儿你想法子让张彪给你办公验，找住的地方。”
“他说了要十两银子。”
“让他先办事，银子先赊着，他若不同意，就用你外甥女的事威胁他。”
“之前你不是这般说的。”
“原由是我已然找着了落脚处。”
“就这地儿？”齐富摇摇头道，“不成，阿银，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没有路引、公验，一旦被人发现，这样的落脚处，都是奢望，所以你赶紧想法子弄那些东西，弄到了，才能挑落脚处，还有顺便打听一下那处宅子里住的人。”杜阿银说完一顿道，“这之间，你还得帮我置些东西。”
杜阿银给齐富把第二日的事情安排妥当，才开始收拾起刘妈妈腾给她住的房间，正收拾的时候，小蝶走了进来，正好不愿意收拾屋子的杜阿银想拉小蝶坐下，小蝶却道：“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小蝶干活可比杜阿银麻利多了，屋子本来就是腾空的，最大的工作就是擦灰除尘，小蝶很快帮杜阿银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这次杜阿银再拉小蝶坐，小蝶才坐下来问，“你真有法子一晚上赚那么多银子？”
“那是自然。”其实杜阿银也想好了，若没按自己所想地赚到银子，大不了，她跟齐富寻个机会逃出去，最最差就是去忠毅公府求助，当然想见忠毅公本尊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这事也得从长计议，于是便道，“不过你和两位妹妹要跟我学些小玩艺，到时候打个配合。”“啥样的小玩艺？”
“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杜阿银好奇地往外探探头，小蝶便道：“一定是那个张大官人来了，他出手阔绰，每次来，家里的姐妹就跟过节一般。”
“既然是张大官人来了，小蝶姐姐你咋不去凑个热闹，他出手大方，你多少也能沾些好处吧。”
“像我这般人老珠黄的，人家咋可能看得上，有好处也轮不着我。”
“小蝶姐姐莫要说这些自己糟蹋自己的话，年纪青年纪长是更有秋千的。”
“可我见着的男人是都喜欢年纪青的，就是老男人也是如此。”小蝶自嘲地笑笑，“阿银，你就别宽慰我了，我没事的，我是自由之身，只是人老珠黄委身于此，像我这年纪与姿色，刘妈妈连卖身契都懒与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