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0章 吃饭和要饭
杜阿银怕和杜阿金没说清楚，干脆去灶房寻了块烧得碳化的木块，从程珏那里要了一张纸，拿着那碳化的木块在纸上边画边道：“就是这样的东西。老程把铺面租在一条鸟不拉屎的背街里，想典卖放租房子的人见不着这铺子，想购买和租赁的人也看不见，那你们靠啥弄到房源和客人？”
杜阿金应该还没有考虑这么深远的问题，只会摇头，杜阿银很快画完名片，接着道：“酒深不怕巷子深，至少得让别人知道你家有酒，因此就得靠这个名片发挥作用了。”
“那如何才能发挥作用？”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人流最多地段见一个发一张，可是这年头的纸不便宜，这般发，你怕还没做成一单营生，就因亏损太厉害关门大吉了。所以向老程学习，他给人算命，看人有一整套，学会看面相，谁像有房的，谁像买房的，谁像要放租的，谁像要租赁的，然后就发张名片给他，明白否？”
杜阿银觉得把一张名片的作用给杜阿金讲清楚，要大费周章，不过杜阿金大约真的是销售型人才，在从未见过名片的状况下，经杜阿银讲解两次后，就明白用处了，然后有点抹不开面子道：“这么塞给人家，好吗？”
“为啥不好？”
“那不是挺不好意思的。”
“那你就在挣钱吃饭和不挣钱要饭之间选吧，要饭不是更没面子？”杜阿银扔掉碳化的木块，用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扇子道。
“只是，只是…”
“没有只是，俗语说得好，要面子就没钱，不要面子才有钱，等有钱的时候，才有面子，钱越多，面子越大。”
“只是，只是…”
“码头那里的客源弄不好最多，但是码头离你的铺子远，你也不可能每日都去，所以你可以找一个人代你在码头发。”
“找谁代？”
“李二在码头扛货，你可以找他，当然不能白找，找到看房的人，给他一到两文钱好处。”
“只是人家看房又不一定就有成交呀？”
“连看都没人看，你还想成交呀，从天上掉下来的成交吗？”
“只是，那得撒出去多少银钱呀？”
“天，想做房地产的营生，连这点广告费都舍不得，你还是别做了。”于是杜阿银也不听杜阿金“只是”了，转着扇子把杜阿金给赶走了。杜阿银回屋里补了会觉起来，就看见坐在屋里翻书的封旭，她抹一把额头汗的道：“那个为夫，以后你每次来能不能出个声，否则你想吓死本宝宝呀。”
“看你睡得那么香，为夫不忍心出声打扰你。”
杜阿银等自己清醒过来才道：“想问啥，你问吧？”
“娘子为何跟我二师兄总有说不完的话呢？”
杜阿银彻底清醒了：“你不是应该问左明志和丘无为他们在玩啥阳谋吗？”
“娘子还没回为夫的问话呢？”
“这个你都不知道？”
“为夫愿闻其详。”
“我们为啥有说不完的话，原由是我们总想诋毁你呀。”“为何要诋毁为夫？”
“因为你站得太高了，老程踮着脚跳着都够不着，只能用诋毁发泄心中的不满了。”
封旭愣了一会儿才问：“这么说老程诋毁为夫是因为嫉妒，那你跟着掺合是为个啥？”
“我当然是为了探出老程的心里话呀，你想想他诋毁你，我夸你，我们能讲到一块吗，不能讲到一块，我又如何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真的吗？”
“真得不能再真了。”
“娘子为何要知道老程的真实想法？”
“那个为夫，知道老程的真实想法也是为了你呀。”
“为了为夫，娘子且说来听听。”
“当初在山神庙，那个豹哥不是你的安排的人吗？”“这早就和娘子讲清楚过，那时在交战，是为了护你和奕儿的安全。”
“你同时还护了左明志、丘无为、李卢齐几家人的安全，但是豹哥却把这些人的财物一扫而空，当然豹哥把抢劫行为推到了山匪身上，打仗花钱，还不是花一点钱，豹哥他们极有可能早就调查到这些大户暗中有相助别的势力之行为，所以趁机掳了他们的钱财顺带教训他们一顿，你也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事一旦传出去，对你肯定不利。”
“娘子赶紧转到老程的事上。”
“那就必须让人们认为这事是谣言，是你的对手为了坏你名声造的谣，如何才能让人们相信呢，就得靠你自己树立起亲和力，比如老程这里养了这么多弃娃、病娃，你出钱出物帮他，时不时关怀一下这些娃娃，这就是一桩树立你好形象的事呀。”
“娘子觉得为夫需要吗？”“需要，非常需要，民心很重要，这个的重要性，以后会体现出来的，而我眼下在做的事，就是在为你你塑造形象。”
“老程就代表民心？”
“狭隘了吧，老程和他的娃也是民，虽然是很小很小一部分，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杜阿银说完得意问，“那个为夫，我为你考虑得周全吧？”
“娘子，你觉得为夫应该信还是不信？”
“信和必须信，二选一！”
“娘子好霸道。”
“你就是来夸我的？”
“感觉娘子已然胸有成竹了，干脆娘子说说想到的法子吧。”
“你说跟左明志他们去中州的事呀？”杜阿银说了半晌，感觉封旭压根没听她的喋喋不休，差点没反应过来。“难不成呢？”
“总算说到正题了，”杜阿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个为夫，和你说话好累。”
封旭沉吟一声道：“为夫才累。”
杜阿接着道：“左明志之前不是说啥只要我去中州，他立刻就安排吗，眼下他那条狐狸尾巴终于又露了出来，最终还是想让我带奕宝去，才是目的。”
封旭无可奈何道：“这还需露啥狐狸尾巴，不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把尾巴拿在你面前摇吗？”
“你少恶心我，谁要看他们摇尾巴。”
封旭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