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0章 明知故问
杜阿银便叹口气道：“左大人，别说得那么难听吗？”
“你不想叹难听的话，就别做这等昧良心的事呀！”
“那咋办，我本来在陵川城做小火把的营生，做得好好的，那西凉人不给做，还害得我背景离乡，到这牧江口才发现居不易活不易呀，没有一技之长，连糠都没得吃的，为了不吃糠，本银只得赚点黑心钱了。”
丘无为走过来正巧听见这番话，便道：“杜阿银，你觉得我家大人能信你这番话吗？”
“信不信是他。”杜阿银一顿问，“可是我为何要让你家大人相信呢？”“你这一个号牌，我就不信能赚得起不吃糠的黑心钱。”
“这只是牛刀小试，如果能成，我就想法子把那发号牌的两个小厮贿赂一番，然后每日让他们拿十个二十个号牌给我有何难。”
丘无为感慨道：“杜阿银怕也只有你能想到这样的赚钱法子了。”
左明志哼了一声道：“以前以为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曾想做了一年的火把营生，居然就成了黑心肝的小奸商了。”
杜阿银不满道：“你们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如果你们觉得我赚了黑心钱，不应该征讨我，而是根据民生之需，建足够多的医馆，让所有病人都能即到即治，否则医馆预约给号，和我排队拿号给急重症患者，有何区别呢？”
丘无为摇摇头道：“杜阿银你灵牙利齿的，真的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杜阿银一拱手道：“请问两位大人今儿咋得闲逛医馆？”
丘无为便道：“我家大人见你这么灵牙利齿的，想给你指条好路走。”
杜阿银揉揉鼻尖道：“左大人指的路真没哪条好走的，况且好路跟灵牙利齿有何干系？”
丘无为和左明志对视一眼才道：“前面有家茶楼，我们去那里坐着说吧，这站在日头下，怪热的。”
杜阿银看看头顶上明晃晃的日头点头道：“好歹也算陵川老乡了，喝杯茶也是应该的。”
三人来到茶楼，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便有小二送了泡好的茶。
杜阿银从丘无为手里接过茶道：“这种天气，喝茶也是一种折磨了。”
丘无为笑笑，左明志看了杜阿银一眼，杜阿银便道：“左大人，你能不能别用那种怒其不争的目光看本银呀，你让本银做的事，真的都不是容易做的。”
左明志摇开扇子问：“那我应该用何样的目光看你？”
“我，我不是不明白，所以才纳闷呀。”
“杜阿银跟我们去中州吧！”左明志此话一出，杜阿银吓了一跳，丘无为也吓了一跳，左明志接着道，“不管你与封旭是不是在玩花招，我觉得你跟着他终究是不会落何好下场的。”
杜阿银眨了好几下眼睛问：“左大人，你这话，恕本银听不太明白。”
“封旭狼子野心，又惯会玩弄权术，对感情更不会忠贞，他不过是利用利用你罢了。”
“利用我？他为何要利用我？既然是利用我，我得有利用价值吧？可是我有啥可以利用的？”
丘无为便道：“他心狠手辣是有名的，在中州时，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当然他订得有亲，是不可能娶这个女人的，当然他有没有想纳她为妾，也没人知晓，像富家子弟玩腻味了，最多是抛弃就完，念点旧情的，多少给点银钱，不念旧情的，也最多薄情，但他与别人不同，据说玩腻味了，就把这个女子剥了皮点了天灯。”
杜阿银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了，然后不大好意思地用手扇扇道：“好烫的茶。”
见左明志和丘无为都盯着她，杜阿银只得又道：“你们和我讲这个是啥意思？”
翪左明志和丘无为还是盯着她，杜阿银又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你们所讲的这个封旭跟我有何干？”
丘无为便道：“杜阿银，你还装。”
杜阿银叹口气道：“两位大人，你们一看就是有休养的人，这般揭人伤疤有意思吗？”
“我们只是好心提醒你一番，跟揭伤疤有何干系？”
“这样和你们讲吧，我之所以没回陵川城，就是不想回去当笑柄，不可以吗？”
“封旭和你摊牌了？”
“那你们是希望他和我摊牌还是不摊牌呢？”
丘无为还想说话，左明志却打断道：“那就跟我们一起去中州吧。”
杜阿银无可奈何道：“左大人，我跟你们去中州干啥，像中州那样的地方，我无钱又无势，我去那儿干啥？”
“你在牧江口难不成有钱又有势了？”
“我在牧江口是不得己而为之，已然来到这里了，又不想回陵川，当然除了不想回陵川，还有回陵川得花上一大笔盘缠，再说陵川城也没我落脚之处了，就想跟我阿兄在牧江口做点小营生，我碍着谁了吗。”“你不想到中州当首富吗，说不准这次是你的一个机会，这次不让你打探故人之子的真假，也不让你做别的人任何事，如何？”
杜阿银听左明志这般一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左大人记性可真好。”
“这样的随口一说，想让人不记得都难。”左明志说完看了杜阿银一眼道，“我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等左明志和丘无为离开了，杜阿银还有点做梦的感觉：难不成自己天生就是个做奸细的料，也没花什么功夫，鱼儿就上钩了？
杜阿银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坐在自己对面，她定睛一看是封旭，抚抚胸口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吓唬本宝宝？”
“你相信他们所讲吗？”
杜阿银哼了一声道：“本宝宝给你的感觉这般容易上当的？中州首富，那么好成为的！”“我不是指这一桩。”
“不是这一桩？”杜阿银不解问，“那是哪一桩？”
“娘子明知故问。”
杜阿银用手一托腮问：“那你愿意解释吗？”
“不愿意。”封旭淡淡道，拿过杜阿银的扇，十分不友好用扇把面前左明志和丘无为的茶杯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