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7章 可能是山匪
杜阿银不曾想刚一进林子,就听见王三棣的声音:“本来是师爷断后的,只是你爹带着人来了,他一定要替大人和师爷断后。”
然后是杜阿金的声音:“你说的意思是,是我爹他断后?他还要一定断后?”
杜阿银觉得杜阿金还憋着一句话没出口: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他凭啥要断后,确定脑子没进水?
王三棣却感慨道:“如果不是你爹断后,我们是逃不出西凉人的追击的。”
“你们是跑了,”杜阿金不满地问,“那我爹他?他那么英雄,最终如何了?”
王三棣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护着左大人出了城,就不知晓你爹如何了?”
然后没了声音,有股不满夹着悲伤的情绪从出声那地方漫延出来,然后是杜阿金不满地杜守仁做法的声音:“他,那做个雨伞,描个伞面还成,断后啥的,他啥时候有那个本事了,他到底是咋想的…”
杜阿银对这便宜爹没有特别感情,如果不是那二两碎银银,她感觉与杜守仁就没什么关系,所以就跟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悲伤什么的引不起她的共鸣。
好一会儿,杜阿金终于出声了:“那我爹多半是…”
王三棣叹口气道:“叔人好,福大命大呢!”
杜阿银在心里切了一声,人好就能福大命大,王三棣你变了,真不是王三样了,明明杜阿金他爹战死的概率是九点九成以上,你还在这里忽悠他。但杜阿银跟杜守仁不亲,就不继续在这里听悲伤故事了,解决完问题就回到齐奕身边躺了下来。
齐富突然走过来,用脚碰碰杜阿银,杜阿银不解地看着齐富,齐富把杜阿银推开一点,自己就在她旁边躺下了。
杜阿银:??????
便听齐富小声道:“大半夜的,你折腾个啥?”
“可能白天睡了,夜里就是睡不实,这会是啥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吧。”
“啊,我还以为到下半夜了。”杜阿银对于没有钟表的年代也挺头疼,在城里,还能听个打更声判断时辰,这荒山野岭,对时间更是没感觉。
齐富便道:“实在睡不着,我们就说会话,白天到车上睡好了。”
“说啥呢?”杜阿银说着,却听到一阵鸟叫声,有些惊奇地问:“这是啥鸟的叫声?”
“鹧鸪。”齐富十分肯定地回答了杜阿银,杜阿银愣一下问,“大半夜的鹧鸪不睡觉,闹腾个啥?”
“为夫也纳闷着。”齐富乐呵呵回道,杜阿银寻思一下摇摇头道,“不对,除了猫头鹰,没有晚上不睡觉的鸟了。”
“猫头鹰?”
“就是夜猫子。”杜阿银摇摇头道,“官方语言应该叫鸱鸮。”
齐富愣了一下道:“娘子果然好学问。”
杜阿银忽道:“晚上除了那东西,别的鸟再叫说明有两种状况。”
“哪两种?”“一种是有人惊扰了鹧鸪,一种是有人模仿了鹧鸪。”
“娘子觉得眼下这是哪种呢?”
“如果是有人惊扰了,应该不止鹧鸪一种鸟叫,肯定是各种鸟叫。”
“所以说…”
“有人来了,不会是西凉人追上来了吧?”杜阿银赶紧爬起来,“把大家叫醒。”
齐富赶紧把杜阿银拉回身边,杜阿银不解问:“干嘛,想大家等死吗?”
“西凉人没那么快,况且对方还没发现我们呢。”
“没发现?但听声音已经很近了。”
“既然很近了,就算你把大家叫醒了,又能逃得了吗?”
“你这么肯定不会是西凉人?”“肯定不是。”
“为啥?”
“大家逃出城就四散开了,除非我们有啥能让西凉人咬死了骑马追,才有可能追,否则就不可能追上;况且西凉刚刚获胜,追击流民,断用不着这样小偷小摸的。”
“那会是啥人呢,要不是丘家和左家派来寻人的?弄不清我们是啥人,所以…”
“娘子,为夫真好奇你这小脑袋瓜想的事真多。左家和丘家这次为着陵川城,费了不少钱财,结果这两败家子没守住,正在气头上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啥人?”
“这鹧鸪声比较乱,不像训练有素的,最…”齐富顿了一下道,“最有可能是山匪。”
杜阿银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那,那和遇上西凉人有啥区别,不都是一样的下场。”
“那可不一定,有些山匪是有匪品的,只劫财不杀人,但的西凉军对流民一定是人要杀财要劫。”
杜阿银切了一声把小叶打的那把匕首摸出来,握在手中道:“如果被发现了,为了你的儿子,你也得拼一把吧。”
“那至少得看他们有多少人吧,如果他们人多只是劫财,何苦拼一把呢。”
“我们这一行人,除了那两主身上有可能配戴一两件值钱的玩意,其余谁有钱,他们劫不到财,不得拿人说事。”
“娘子真是…”齐富正想拍一把马屁,三棣忽然一跃而起叫道,“不好,有人!”
杜阿银一见不由得道:“葛头的人也不行呀,坐那么高了,居然没发现有人,还让三棣先发现了,不会坐石头上睡着了。”
齐富用手按住额头,憋着笑。杜阿银简直了:“齐富,这有啥好笑的,眼下我们不是应该紧张才是!”
王三棣叫声,把很多人都惊醒了,一通人仰马翻,杜阿银看见除了自己、齐富,和怀里的两娃没动,周围的人都动了,就算没有爬起来,也都在动。
齐富感慨地对杜阿银道:“这个曾经与你阿兄一起混的三棣,经了左明志一场保城战,那举动就与你阿兄完全不一样了,为夫觉得也应该为大舅兄寻个这样的机会历练一番,也许将来也…”
“这跟历练有啥关系,你又不是没历练过,有历练出啥了,”杜阿银皱着眉打断齐富的话,“咦,丘无为呢,我咋没看见丘无为,他去哪儿了?他不会弃了县太爷,逃了吧。”
“他肯定不会。”齐富摇摇头道,“不可能这么没人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