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3章 难言之隐
杜阿银见齐奕讨嫌居多，摇摇头，却见齐桃子在用手戳戳王芳，然后手偷偷朝着左明志和丘无为方向指指。
杜阿银惊呆了，这齐桃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应该和自己没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眼下大家的心思全在逃命上，她的居然还有心思给王芳找男人，最主要她还让王芳肖想左明志和丘无为，她还真是看好她的闺女。
然后杜阿银摇摇头，只打算看个热闹，看齐桃子是如何让她闺女在左明志和丘无为那里碰一鼻子灰的。
程砚和程秋烤野物有经验，早早就架上烤了，所以大家围过来坐下，没多一会儿就熟了，程砚把烤好的兔子递给程瞎子。程瞎子找了两张大叶子，让程砚去水塘边洗干净，又管二秃要了一把小刀将兔子一分为二，各自切成小块，等程砚拿着洗干净的叶子回来，程瞎子就把兔子放在两张叶上，分别撒上粗盐，一张让杜阿金给齐富几人拿过去，一张让程砚递给左明志几人，然后又取下烤鸡如是操作一番，让杜阿银递给齐大姑几人。
齐奕等了这半天，见终于可以吃肉肉了，十分开心，等程瞎子分好了，再将一条鸡腿扯下来递给他时，他笑得小嘴都裂开了。
程瞎子怕烫着齐奕，一边帮他吹一边逗他道：“小家伙，平时都没见你喜欢吃，今儿倒是稀罕得很啊，小心，别烫着嘴了呀。”
当然程瞎子是有私心的，一条鸡腿给了齐奕，另一条鸡腿自然就扯了给小奇。
平时小奇都是大人给他什么好吃的，他都照单收下，今儿却把鸡腿递给了程春，让程春喂程夏吃。杜阿银挺喜欢程瞎子养的这几个娃的，比起那个自私又狭隘的王芳，真是的懂事又友爱。
大家都饿了，于是很快除吃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杜阿银忽发现大白猫没在齐富脚边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自己到林子里找老鼠吃去了，正想着，却听左明志冷哼一声道：“城破了，陵川的百姓正在被西凉人屠杀，你可算满意了！”
平白一声，很大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在大跳，丘无为拍了左明志一下，左明志却把丘无为的手甩开道：“天性凉薄，嗜杀成性，过了这些年，依旧如此，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程瞎子见杜阿银看着他，好奇地问：“县尹大人是在说本仙？”
杜阿银看着程瞎子的意思，是想程瞎子告诉自己，左明志在说谁，没想到程瞎子直接把左明志说的人揽到他自己身上。
杜阿银只得轻咳一声低声道：“大仙，有些事还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妥当，这能决定陵川百姓命运的，肯定是大人物，跟你仙儿关系不大，况且天性凉薄、嗜杀成性的人哪会收养这么多没人要的娃。”
程瞎子才松口气，然后又不解地问：“难道我们这里有大人物？”
“我们这里…”杜阿金赶紧替杜阿银看了一圈，最后肯定地点点头道，“就葛捕头最大了，他在给官府当差，还是捕快头头。”
“就是说他能决定？”
“有点…”杜阿银犹豫了，“应该有点难度吧。”
杜阿金画蛇添足道：“妹子，阿兄觉得左大人心里不舒服，是想找人发气的，但又没手下了，只好寻我们出气。”
杜阿银却感慨道：“仙儿，你这义子义女真是能干，这兔肉烤得火候恰到好处，好吃。”
杜阿金也附和道：“我现下知道瞎子为啥收这么多义子义女了，就是养大，他好作威作福的。”
杜阿金说完，用手肘碰碰程瞎子小声道：“左大人看着好难受的样子，我们这样好吗？”
程瞎子一听立刻严肃道：“确实不太好，你们的家乡那叫沦陷了。”
“就是，陵川城沦陷了，我们应该悲伤一点才是。”
程瞎子又点点头道：“要不，我商议一下，过了歧娘山往哪儿走，如何？”
杜阿金便道：“这还用商议吗，不就是去邺城吗，还能去哪儿？”
“这西凉人肯定志不在陵川，他要么南下去中州，要么东进去邺城。南下到中州，路程有点远，东进去邺城，只有几百里，邺城比陵川可富庶多了，邺城所在的兰陵郡还盛产珍珠。”
“你不说邺侯打仗厉害，西凉人去邺城，他们是想去送死吗？”
“北枭人轻松破了西凤关，西凉眼下又攻下了陵川城，看样子这邺侯是真废了，不复当年的英勇了，”程瞎子叹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西凉人肯定不会放弃这到嘴的肥肉，我们去了邺城，邺城再闹陵川这么一出，我们活不活得出来，两说，活出来，还得再逃一次？”
“那，那咋办？”杜阿金立刻急了，程瞎子摇摇头道，“那边有个你妹丈，这边有个县太爷，往哪儿走，轮不着我们瞎操心。”
“那个妹子，”杜阿金立刻转身杜阿银，“我们能不能…”
杜阿银却用手抚着额道：“大仙曾经把邺侯吹得天上有地上没的，到这关键的时候，他居然又派不上用场了，真是的，真是的…，陵川那三个月，我还以为能有个逆转之类的奇迹，可是…，可是…，结果沦陷了，这让人说啥好呢。”
丘无为便道：“大家和你一样，以为邺侯不管怎么说，对大周子民，特别是对他封地邺州的子民多少都会有一些悲悯之心吧，可是…”
左明志哼了一声，杜阿银没想到自己的话就这么递回到左明志和丘无为嘴里了。
程瞎子对邺侯到底有吹嘘之情的，为着邺侯，也为着自己的脸面，便道：“邺侯肯定有啥难言之隐。”
杜阿银呃了一声道：“难言之隐，难不成是痔疮？”
“啥疮？”程瞎子表示没听明白，杜阿银摆摆手道，“其实县尹大人、师爷大人，那个，那个陵川没守得住，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邺侯身上，他肯定有啥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