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2章 蛇鼠一窝
丘无为摆摆手道:“齐小夫人这张嘴真是,我都不知道说啥了,行了,心意领了,东西就不用了。”
“那可不成,这又不是啥贵重之物,自家腌制过,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杜阿银是真心送礼,对方不收礼,她必须不能答应呀。
“一条羊腿还不是贵重之的,你不会还有别的心思吧?”回过神来的丘无为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精明。
“丘师爷一语道破民妇那点小心思,民妇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民妇还想再向师爷求那副治眼的药,把民妇婆婆的眼疾彻底治好。”
“后面的药石如何用,我那朋友需要诊治才可以下药,胡乱下药,只能适得其反。”
杜阿银听了啊了一声问:“你那朋友在何处,能不能带我去求求他?”
“他喜欢四海云游,眼下不在陵川。”
“这样啊。”杜阿银有点失望,丘无为便道,“我与他每月有一封书信往来,我会把你婆婆的症状在信里告诉他,看他是直接配药让人送来,还是来陵川走一趟。”
“那可真是多谢丘师爷了,那我就不打扰丘师爷谈事了。”杜阿银示意小奇把羊腿放下。
丘无为没再拒绝,杜阿银等小奇放下羊腿,就行了礼,和小奇离开了县府。
出了县府,杜阿银在心里感慨:没想到左县尹居然这般美貌,哪像一县之长,而且明明可以凭这番容貌吃饭的,偏要跑来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县尹,陵川城还是有可能要死扛北枭或西凉入侵的第一道大屏障,按齐富的话来讲,陵川城无险可守,就是一道无险可守的大屏障。
回到齐家,杜阿银就见到了几日不着家的齐富,还有他的跟屁虫程瞎子。
杜阿银走过去,在齐富对面坐下,二郎腿架上,然后问:“那个为夫,不解释一下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程瞎子侧过身,偷偷笑够了才转过身,齐富呃了好几声才道:“就是义庄最近放了一批重要的货物,葛捕头说弄丢了,一辈子的工食银子都能不够罚的。”
“工食银子?”杜阿银嘿了一声道,“反正那个跟我也没啥关系。”
“除了罚钱,还要打板子,五十大板呢,所以为夫断断不敢怠慢了这批货物,几日吃喝拉撒全在那儿,即便如此,那眼皮也不敢合一下。”说完齐富为了表示自己非常辛苦,用手捂着嘴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杜阿银嘿了一声道:“真没瞧出来,那个为夫,你还真敬业呀。”
“敬业?”齐富放下手道,“是指为夫…”
“算了,那个为夫,你那个放过尸体的义庄,鬼才愿意在那里放重要的货物,我呢,也不感兴趣。”
程瞎子不得不背过身,又偷偷笑一气,齐富才指指杜阿银翘着的腿,好奇地问:“既然娘子对为夫这几日忙的差事不感兴趣,那这是…”
“你忙义庄的大事,那是应该的,我感兴趣的是那个为夫前几日去‘杏春楼’的事。”
程瞎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杜阿银一拍桌子,戳了一下程瞎子道:“大仙,你今儿是吃了笑药了吧。”
“没,没有的事,本仙是太喜欢看你那个为夫出糗了。”
“出糗?他咋可能出糗呢?”杜阿银又冲齐富一拍桌子道,“你说呀,去‘杏春楼’干啥了?”
“娘子,真没干啥,就是一个军营的兄弟来看望为夫,为夫请他吃了顿酒。”
“吃饭没有酒肆楼饭肆吗,为啥偏偏要去‘杏春楼’吃?”
“那里的氛围好,热闹,酒菜也好…”
“齐富,那里是酒菜好吗,那里的头牌姐姐不好吗,肤白貌美、腰肢柔软。”
齐富呃了一声问:“你去过‘杏春楼’?”
杜阿银两手一摊道:“那种污淖之地,本银咋会去呢?”
齐富松口气道:“为夫就说吧,我娘子这么一个纯善之女子,怎么可能去那样的地方。”
齐富忽一顿反问:“可是娘子,你没去那地方,你咋知道那里的女子肤白貌美,腰肢柔软来着?”程瞎子都要笑抽了,杜阿银一下站起来,一脚踩在小杌子上,一手一拍桌子道:“齐富,我真怕奕宝宝跟着你学坏了。”
齐富哦了一声道:“为夫就知道,你整这一出,一心就想谋我奕娃娃的吧。”
“你放屁!”
“怪说不得这么臭,老程你放屁。”齐富说着踢了一直笑个不停的程瞎子一脚。
“你,”杜阿银指着齐富,然后又指着程瞎子恨恨道,“你们俩蛇鼠一窝,都给我等着!”
说完,杜阿银就气哼哼地去了灶房,程瞎子才直起身,十分无辜道:“跟本仙有何干系。”
“你给我等着。”齐富学着杜阿银的口气,又给了程瞎子一脚,把程瞎子踢回原地道,“你仙儿不是喜欢笑吗,就笑,笑个够啊!”
“齐富,你,你,你自己摆不平二丫头,却拿本仙出气,”程瞎子气得一下扑到齐富身上,“本仙和你拼了。”
齐富忙把程瞎子扒拉下来道:“别闹了,去看她是不是真的恼了。”
“哼,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别忘了,你和你的小奇还有那些娃可都在齐家混吃混喝啊。”
“你也别忘了,我是你师兄,二师兄。”
“赶紧的,二师兄。”
“你不是才把她骗到手没多久,咋突然又整这一出?”
“总觉得她对本富不甚上心,就心有不甘呗。”
“那你整这样的事,她就能上心的,别弄巧成拙了。”
…
杜阿银骂完齐富与程瞎子,转过头看着小瞎子、小结巴在小奇身边帮忙,小瞎子虽看不见,但坐得住,摸索着反能帮点忙,小结巴就不成了,毛手毛脚的,干什么什么不成,小奇嫌他烦,打发到一边蹲马步去了。
杜阿银有点郁闷,自己跟齐富较个什么劲,他去“杏春楼”逛也好,去“霁云月”浪也罢,由得他好了,偏自己跟着去了一趟,回来一直都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