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 交情价
“大仙,就以我们的交情,十文钱能聊好久了。”杜阿银打发了杜阿金道。
“啊,咱们的交情就值这点?”
“交情是无价的!”杜阿银说完,齐富更乐了,杜阿银瞪了他一眼,齐富赶紧假咳一声,把脸一沉推程瞎子一下道,“交情是无价的,懂不!”
“事情是这样,”杜阿银打发了杜阿金,再拍拍那十文钱道,程瞎子就叹气了,于是杜阿银继续往下说,“就是我那后娘,不是有个闺女,还有个儿子吗?”
程瞎子便道:“二丫头,你那后娘又不是什么善茬,你以前没吃够她的苦头,就眼下你这阿兄不明不白地待在你婆婆家,你还有闲心管她家的事?”
“也没说要管她家的事,更不会管我那后娘,只是她那儿子丢了,到底是个小娃娃,将将四岁。”
“那娃娃一看就惯得不成样子,养大了,都不见得孝敬他娘,跟你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程瞎子哼哼唧唧说完,但为了以后还能混着吃喝,又道,“找娃的事,本仙可干不了,那是又耗时又耗力,本仙只能给那娃算一卦。”
杜阿银才不相信什么算卦之类的事,但程瞎子已经摆出姿势,掐起手指,念念有词起来。
杜阿银指指十文钱,示意程瞎子认真地算,然后转身去灶房拿碗筷,杜阿金又摸了回来,讨好地在程瞎子旁边坐下来。
杜阿银端出菜,又拿出碗筷摆好,程瞎子猛地一睁眼道:“本仙算出来了。”“算出来了?”杜阿银完全不信,“算到在哪儿了?”
“本仙算出这娃往东边去了。”
杜阿银一听又是往东边去了,便白了程瞎子一眼道:“你既没有这娃的生辰八字,也没这娃的衣物裤袜,你确定你算的是这娃是杜阿栓,而不是别家哪个娃的下落?还有,不管问人还是问物,你是不是都往东边算?”
齐富可憋不住了,又乐了,程瞎子气坏了,一甩拂尘道:“爱信不信!”
杜阿银又道:“咦,你的道具几时换成拂尘了,我都没注意,这东西叫拂尘,清扫灰尘肯定比鸡毛掸子好用。”
程瞎子气得坐了下来,叫道:“富,不理你家小媳妇了,吃饭了。”
杜阿银也坐下来道:“大仙呀,你整日在外晃荡,接触的人又龙蛇混杂,县城最近有没有新面孔出现,我说的是拍花子那种面孔。”
“拍花子会把拍花子三个字写在脸上呀,就是有,本仙又到哪里识别他们,还有,什么叫整日在外晃荡,接触的人又龙蛇混杂…”
“大仙你莫气,你们都是同行,气息相同,更会物以类聚,这种人到县城来,不先给你仙儿拜山头的?”
“富,你媳妇啊,把本仙说是和那些地痞无赖一般,你管管啊!”程瞎子气得对着一桌子吃的下猛手。
杜阿银等程瞎子停了筷子,端起酒的时候,又道:“大仙,你…”
“且住,且住,本仙很忙,没空给你那后娘找娃。”
“没让你找娃。”
“也没得空看有没有新鲜面孔,更没有空去证实那些新鲜面孔是不是拍花子的。”“我跟那娃不亲,你跟那娃更没任何关系,不为难你。”
“这还差不多。”
“对了,那个左县尹到底有没有布好防,那北枭有没有过你说的西凤关?”
“十文钱,就算有交情,能问这么多事吗,再说你一个小媳妇,管这些做甚。”
“能不管吗,我这一家不是老的就小的,不老不小,就是弱和残,到时候真有你说的北枭打过来了,左县尹只是虚张声势一番,我们家肯定比别家都跑得慢呀,所以我自然得早做打算。”
程瞎子叹口气道:“据说啊,就是据说,西凤关的守将叫骆川,那可是邺侯手下的第一猛将,那北枭军自然在西凤关没讨到好,进程会慢点。”
“真的假的?前阵子你不是把北枭狼人吹得跟鬼魅一般,这邺侯一员大将,就把他们给唬住了,北枭也没那么可怕嘛。”
程瞎子听了啧了好几声道:“你懂个啥,骆川可是大周的名将,他是忠毅侯的外甥,邺侯的表弟。”
“听上去更像靠的是裙带关系。”杜阿银立刻指出实质,程瞎子便道,“这一门裙带带出来的可都是厉害的主。”
“那按你这么说,邺侯的军队还在阻击北枭?”
“难不成你以为雍王的军队能去阻击呀。”
“如果没有这个啥雍王,是不是根本没北枭狼人啥事?”
“那是自然。”
“这个雍王真是,真是太坏事了,脑子怎么没有个大局关,攘外不是才重要的。”
“富,你这小媳妇应该给那邺侯当军师去,这语气,寻常的军师都比不得。”杜阿银白了程瞎子一眼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就觉得大仙,你挺向着这个邺侯的,你跟他有什么渊缘吗?”
程瞎子听了啧了一声道:“邺侯是侯,本仙就个算命的,本仙跟他能有啥渊缘?”
“那你这么向着他,你说书的时候把这个邺侯说得跟神一样,眼下你又向着邺侯厌恶雍王。”
“本仙有那么明显吗?”
“你就说说个中缘故,别用什么邺侯抗枭之类的来搪塞,寻常人根本不知道北枭进来有多可怕,只有经历了才会真的害怕他们,才会真的拥戴邺侯。”
“真没渊缘,就是我一师兄在邺侯的军队任个小职务。”
“算命的还有师兄啊,是比你仙儿还仙儿吗?”“我师兄不会算命,我师傅教给他的是真本事。”
“你师傅咋这样,重你师兄轻你呀。”
“本仙没那天份。”
“那你师兄呢,在邺侯的军队任啥样高官?”杜阿银见程瞎子说起师兄一往情深,便悄悄把排在桌上那十文钱收进自己荷包里,见杜阿金盯着她的手,便瞪了杜阿金一眼,杜阿金赶紧给程瞎子倒酒,却听程瞎子哽咽起来,“哪有,七八年前,我师兄在邺侯与西凉子的一场战斗中…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