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沉默半响，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让他们替我护法。”
“他们表面顺从于我，实际上心思各异，尤其是漱月花这种能为光系灵师增进修为的灵花，他们同样也会起贪婪之心，我不想被他们背刺。”
云澜有些意外：“你在圣域中的圣女身份威望不低吧？即便如此，也会被其他圣者背刺？”
“那是因为有了某个人的允许，这些圣者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明殊的脸色冷了下去：“我在圣域内能得到的修炼资源很少，连一个低等圣者都不如。”
云澜眉梢轻挑，某个人？指的是贺兰弈？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在要你同情我。”明殊又转眼望向云澜，眸色寒冷，“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和那些圣者，没有像你和你那两个队友那般的情谊。”
“你的队友能为你做一切事，而那些圣者只会想着，在我身上压榨对他们有利的东西，我的身后……没有值得信任的朋友。”
言毕，明殊妥善收好漱月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她拳头紧握，眼中的光忽明忽暗。
对，她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
她会依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想要的一切。
云澜注视着明殊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她能感觉到，明殊身上似有一股毁灭的力量在慢慢酝酿。
只是不知这毁灭的力量，是在对准自己，还是对准她心中所憎恨的圣域？
“她是贺兰弈的女儿吧？长得挺像样。”身侧传来寒渊的声音，他几步走到云澜身边，依旧顶着“莫岚”的容貌，双目微微眯起瞅向那越走越远的少女。
云澜斜视他一眼，还没回话，一只手从另一侧伸出，揽住云澜的肩膀，稍用了点力气就把她扯了过来，使得云澜和寒渊的距离被拉远。
云澜转眼一看，是夜无溟。
少年脸色有些阴沉，盯着寒渊的眼中升腾起一丝戾气：“离她远点。”
云澜：“……”
寒渊斜睨夜无溟，嗤笑一声：“急了？”
他抬手，速度极快地撩起云澜脑后马尾辫上的一丝头发，恣意妄为地将那发丝放到鼻下轻嗅，举止暧昧，眼底深处的入骨邪气几乎要冲出来：“别急，毕竟我说过，我要抢你最在意的一切。”
夜无溟身上杀意沸腾，就要出手时，云澜拦住夜无溟，又把自己的头发从寒渊手中扯回来，嫌恶地冲他骂了一句：“抢你大爷！”
骂完了，云澜二话不说拉住夜无溟的手臂就走。
少年微垂眼睫，凝视着她的手牵住自己，内心的恼火和烦躁悄无声息地散去了。
她还是很在乎他的。
夜无溟心中暗忖，薄唇微勾。
寒渊看着云澜拉住夜无溟往前走去的身影，眼中的邪肆迅速消失。
他抿了抿唇，不知是在恼怒云澜骂了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的心情也变得不太好了。
迈开优雅的步子，寒渊压下心中的不适感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云澜终于看到了出口——那是一个有阶梯的出口。
距离出口越近，越是能看到地上堆积着细碎的砂砾。
看到这些砂砾，云澜眼中亮了又亮：砂砾的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回到那片沙漠了？
然而，云澜又想到什么，脸色微沉。
只是她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发现楼燕袭的身影。
他此时会在哪里？
这时，云澜感觉衣袖被拉了一下，她偏头看去，夜无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