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抬头，墨子询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起身行礼，“祭酒。”
五十多岁的庄云礼微微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子询不必多礼，坐吧。”
庄云礼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闪烁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狡黠，“子询，娘娘交代的事不知你做的如何？”
墨子询猛地抬头，“祭酒我……”
“裴若若年纪尚小，而且她实在是过于聪慧，是难得的人才，我不想……”
“子询。”庄云礼声音沉沉，“你可是忘了如今自己的局势。
你家中夫人的病情怕是拖不得了，若不是娘娘这个时候出手，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吗？”
“我……”墨子询喉结不停滚动，颤抖的眼神布上了一层光泽。
庄云礼起身，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询，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也是我国子监中最博学的人。
可人活在世上只靠节气和风骨是不行的，还需要钱。”
他轻轻摸了摸墨子询褪色的衣裳，“若是你一人尚且好说，可你家中还有夫人，当要为她着想。”
墨子询低垂眼眸，一抹黯淡划过，“我记下了。”
庄云礼将个钱袋掏出递了过去，“这是十两是娘娘给的，够你家夫人吃上几服药了。
记住，莫要让娘娘失望。”
直到庄云礼离开，墨子询依然没有抬起头。
看着手中的钱袋，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真的要这么做吗。”
若若跟着司瑜颖在国子监中来回的溜达。
“若若，你看这里便是乙堂。”
硕大的大厅中众多学子正在谈笑风生。
“听说了吗，绍幽王家的小郡主也来国子监了。”
“她不是只有三岁，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王爷家的女儿，你懂的，哪能跟我们这些人一样。”
若若站在门口听着大家的声音，不由耸了耸肩膀。
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出名呦。
“走吧，不用理会他们。”
司瑜颖拉着若若转身就走。
迎面却猛地撞到了一人身上。
若若赶忙鞠躬行李，
“墨夫子好。”
墨子询噔噔退了两步才站稳脚跟，抬眼间看到若若不由一愣，“是你？”
小家伙咧嘴笑，“是我。”
“谁让你们到处乱跑的！”墨子询高声训斥，当即便吓得两个女孩子浑身一颤。
大厅中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了过来。
若若脸上笑容僵住，两只小手放在胸前轻轻揉搓，“墨夫子，是……是我让颖姐姐带我到处逛逛的，不关她的事。”
司瑜颖刚要张嘴解释，却听墨子询又是一声喝，“小小年纪初来国子监竟如此莽撞！”
司瑜颖地低下了头也不再敢出声。
若若憋着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缀着水泽。
为什么墨夫子好像变了个人。
刚刚不是还很喜欢她的样子。
难道是精神分裂？
“墨夫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面对着如此可爱软糯的若若，墨子询只觉心头猛地一震。
他别过身去，不再看若若，“快走，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司瑜颖拉起若若转身就跑。
直到跑出去好远，两人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