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伸手接过，罗盘入手温润，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上来，和他体内的龙血轻轻呼应。
“拿着它。”
“指引…方向…”
“谢…”叶阳刚说出一个字。
冰龙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变得凝实、僵硬，表面的冰蓝色光芒逐渐内敛，重新变回那座宏伟的冰雕。
只有眼眶里那两点冰蓝色的光，还固执地亮着，无声地注视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园区。
“龙族…未来…”
“系于…汝身…”
“勿负…所托…”
最后一道意识消散在风雪里。
冰龙彻底沉寂了，只有那双眼睛，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叶阳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晶罗盘，又看了看叶烈。
叶烈脸上的黑鳞彻底没了，皮肤苍白得吓人，只有那只血红色的龙瞳还留着，跟叶阳的银蓝色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少，气息还有些紊乱，显然刚才龙泪的净化过程并不轻松。
“接下来，”叶烈活动了一下肩膀，骨头咔吧作响，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沙哑，“去哪儿？”
叶烈活动着肩膀，骨头发出咔吧的脆响。
他那只血红的龙瞳，死死钉着天际线上那张由魔气扭曲纠缠成的脸孔。
“北方，雪山之巅。”叶烈把冰龙最后留下的话又念叨了一遍，嗓音沙哑得厉害，“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叶阳捏紧了手里的水晶罗盘，凹槽里那颗龙泪，安安静静地散发着一点温润的光晕。
他抬起头，恰好撞进叶烈那只血色瞳孔里。
“你真打算一起？”
叶烈嘴角往上扯了扯，像是在笑，又不太像：“怎么，怕我拖后腿？”
“不是。”叶阳摇头，心里头乱糟糟的，“就是没料到，你会…”
“甩开叶青云？”叶烈截断他的话头，语气带着点自嘲，“那老狗拿我当牲口使了二十多年，早就想找机会给他脖子上啃一口了。”
话还没落地。
天顶上那张狰狞的魔气脸孔，猛地爆发出一阵震得人耳膜发麻的咆哮：“零号！你这叛徒！你以为没了我的符文，就能跑得掉吗？！”
叶烈脸色骤变，猛地抬头：“他来了！”
轰隆！
整个冰雪大世界脚下的大地，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道瘆人的裂缝像黑色的蛛网，飞快地在冰面上蔓延开！
粘稠、漆黑的液体从地缝里咕嘟嘟往外冒，带着一股子烂肉混着铁锈的恶臭，熏得人头晕。
“婉儿！雨薇！”叶阳扯着嗓子喊，“过来！”
林婉儿一把拽住还有点腿软的刘雨薇，两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到叶阳身边。
四个人下意识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小圈，神经紧绷地盯着四周那些不断涌出来的黑水。
“这什么玩意儿？！”刘雨薇嗓子都带上了哭腔。
黑色的液体在地上不安分地蠕动，翻滚，慢慢聚拢，向上拉伸成型。
眨眼的功夫，十几个足有五米高的怪物从黑水里站了起来！
它们手里拎着沉重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武器，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乌黑坚硬的甲壳，脑袋的位置只有一个猩红的电子眼，毫无感情地闪烁着。
“生物兵器。”叶烈牙齿咬得咯咯响，“叶青云的最终‘净化’程序。这些玩意儿，全是拿人命堆出来的，每一个肚子里，少说填了十几条人命。”
“冲着龙泪来的。”叶阳右臂上的银蓝龙鳞瞬间炸开，飞快爬满了半边身子，“得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