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好久没有画画了,自从易施那个项目交稿以后,她都处于一种半摆烂的状态,也不知道有没有手生。
但今天听到关于宋琛可能要丢工作的事情,她决定支棱起来,多画几张画养他。
或者,宋琛可能不需要也不差她这点钱,但她的态度要摆出来。
宋琛没理她,把女孩扔到床上,倾身靠近。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易书月懵了下,宋琛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把她圈在那一片小空间里面。
他的眼底是高纯度的黑,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
“……”
易书月不习惯他这过分热烈的眼神,她这会已经调整好状态,小幅度瘪瘪嘴,碎碎念道:“干嘛?我就是有感而发。”
“你最近不要太招摇了,低调一点,不要再被人盯上。”
她甚至没有过问这件事情的内幕,就这么直接相信宋琛丢了工作这件事,还在为以后养他作打算。
宋琛心里又酸又软。
先不谈他出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使真的出现问题,先被清算的一定是他的父亲,宋豫鸿倒了以后才会轮到他。
更何况,他还有母亲那边的公司,怎么着都不会落到要靠她来养的地步。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易书月这么关心他的样子。
他低头,埋首到她的脖颈边,轻轻蹭了几下,语气听起来很心疼:“对不起,辛苦你了。”
易书月:“?”
“你又道什么歉,不许道歉。”
他压低身体:“你之前不是想包男模伺候你吗,我也可以。”
易书月:“?”
……
出于各种时间整合,最终高中同学聚会定在国庆假期的第四天。
易书月提前五天飞到南城,宋琛临时有事要晚两天过来,她踩着九月的尾巴回了趟一中。
大家都是成年人,要抽个时间聚在一起,实在不容易。
一中和六年前比起来变化很大,翻新了教学楼和跑道,道路两旁新种了很多易书月喊不出名字的野花和樟树,人工湖旁小花园里的喷泉终于起了作用,水花敲击湖面,发出泱泱的水声,却盖不住教室里传出来的,朗朗的读书声。
操场上有三个班级在上体育课,最近恰好要体测,看到学生跑八百米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易书月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某个晚上。
那会儿她刚和宋琛一起运动完,在床上瘫成条咸鱼,而宋琛的精力依旧很好。
她答应了他以后会好好锻炼,结果几个月过去,从夏天走到秋天,她甚至还没去健身房办卡。
……莫名有点心虚。
宋琛也没有提醒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忘了这件事。
易书月熟悉的老校长在两年前正式退休,现任校长是从其他区的市重点学校调过来的,对学习抓得很紧,新规定了很多规章制度,连艺术楼的那群二世祖都没有放过。
现在是上课时间,她当初的班主任这会也在上课,和她在的那个班级不一样,现在多了很多认真听的艺术生同学。易书月在窗外偷偷望了眼,恰好和讲台上的老师对上视线。
她的头发白了很多,脸上不可避免出现了岁月的痕迹,但两人的默契一如既往,对方打了个手势,易书月自觉转头离开。
她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下课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