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易书月果然没起来床。
她揪着床单,像条绝望的咸鱼,很想翻身又翻不动,好不容易起来点儿,腰一软,又扑腾回了床上。
易书月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滞了两秒,意识到凭她自己可能真的没法爬起来,猛地捶两下床:“我杀宋琛!等他下班回家他必——”
“嗯?”
低沉的男人嗓音自身侧响起,易书月身体一僵,费劲地转了转脖子,和宋琛垂下的视线对上。
男人半躺着,上半身靠着床头的软垫,腿上放着一个平板,易书月悄悄瞄了眼,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一看就犯困。
她一有动静宋琛就没法专心看文件,总想着能和她说说话,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光是看着她,他就很满足了。
易书月显然没想到宋琛今天没去上班,说坏话被抓个正着,她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儿后,她又理直气壮地踹他小腿:“饿了,想吃菠萝饭。”
宋琛熟门熟路地捉住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侧过头看她:“易书月。”
他一叫她全名准没好事儿,易书月打了个颤:“干嘛?”
“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
他眸色稍暗,也算是对她这翻脸不认账的性格有所预料,倒也没强求,一本正经地扯谎:“你说我长得很好看,很喜欢我,想和我结婚的那种喜欢。”
易书月:“……”
易书月心虚了。
别的不说,她高中追他那会,还真的有过这种想法。
而且不是偶尔,是每天都这么想。
问题就出在易书月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她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有没有被抖落个干净,宋琛说什么她都只能硬着头皮信。
好在电话声适时响起,及时救她于水火之中。
易书月松了一口气,连忙推开宋琛,往和他相反的方向滚了一圈,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也不看就接起电话:“喂?”
“月月。”是季婉知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夏天盛开的荷花,“西街那里有个美术展,朋友送了我两张明天的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说到这里,她语中流露出歉意:“现在才和你提起来可能有些仓促,如果你没空的话,我找其他人也可以。”
易书月很早就对这个美术展有所耳闻,是很多国内外著名画家联合举办的,运气好还能和部分画家握手合影,也因此,展票每天限量,一般人很难买到。
她之前拜托在这方面有点人脉的师兄帮忙弄票过,对方只是说会尽力试试,不能保证弄到手,到现在也没给她答复。
易书月沉默了会儿,低下头,瞧了眼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从脖子到大腿,脖子上的尤其深,有片刻的凝噎。
宋琛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咬那个位置,就是想让她出不了门。
也不知道遮瑕膏能盖住多少。
唉。
易书月面上露出为难,一方面觉得票难得,而且这个展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次不去以后更没机会,另一方面,她这些痕迹,实在是没脸出门。
她挣扎几秒,最终沉沉叹口气,委婉地拒绝:“婉知姐,我可能去不了。你要不和陆珩去?他应该会对这种画展感兴趣。”
那头季婉知愣了下,似是没想到易书月会拒绝:“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还在因为之前五月份,我和陆珩忽略你不开心吗。”
“没有没有,这有什么不开心的。”她这都想到哪去了,易书月哭笑不得,“我和陆珩的情况他肯定和你说过了,五月二十你两约会,我过去当电灯泡不合适。”
虽然她确实有点寂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