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缓缓开启,一道纤细的身影踏入殿中。
宋清妤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领口与袖口皆绣着淡雅的梨花,素净而不失贵气。
她步伐稳健,裙摆曳地无声,仿佛清风拂柳。
眉眼沉静温婉,丝毫不显慌乱。
她才刚走至殿门,便察觉到一抹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偏首,正对上一双含着探究与深意的眸子。
二皇子妃徐玉瑶,她在中秋宫宴上见过。
与宋明月一左一右坐在二皇子身侧。
可徐玉瑶的眼神复杂至极,晦暗难明。
似乎蕴藏着怨怼,又带着几分冷然的审视。
宋清妤心中微微一沉,她与这位二皇子妃素无交情,为何会被这般注视?
可惜,她尚未来得及深思,徐玉瑶已敛眸转身,扶着宫人的手缓步走远。
宋清妤回过神来,微微收敛心神,端端正正地上前。
屈膝跪下,声音温婉清和:“清平县主宋清妤,参见皇后娘娘。”
殿中寂静无声,唯有铜炉中沉香袅袅上升,气氛沉闷得仿佛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徐皇后并未急着开口,而是微微抬手,宫女立刻奉上茶盏。
她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随后慢条斯理地放下,指尖在盏沿摩挲了一瞬。
方才抬眼,淡淡开口:“清平县主,进宫一趟辛苦了。”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意。
宋清妤依旧保持端正的姿态,低声道:“清平不敢。”
徐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带着审视。
眼前这女子生得极为出挑,五官精致,眉目间自有一股幽静之美。
明明娇媚的面庞,却气质清冷疏淡,不显寡薄,反而隐隐透着一种韧性。
她微微眯了眯眼,心底冷笑。
若非此女,季回安何至于做得那般绝?竟废了她家徐三!
想到此处,她心头怒意翻涌,语气陡然冷了几分:“本宫听闻,清平县主如今仍旧居住在季回安府中?”
宋清妤垂眸,恭敬应道:“回娘娘,确是如此。”
“砰——”
徐皇后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紫檀木案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眉眼凌厉,语气冷森:“荒唐!”
“堂堂县主,竟未曾遵循规矩。未婚女子居于外臣府邸,你当真是半点教养都无?”
殿内宫人们屏息静气,气氛紧绷如弦,仿佛下一刻便会断裂。
宋清妤微微垂眸,指尖微蜷,却仍旧保持沉稳。
“民女愚钝,并无他意,实因旧伤未愈,权且借住。待寻得合适去处,便会搬离。”
徐皇后冷嗤一声,眼神愈发冷冽:“权且借住?
哼,怕是仗着陛下的恩典,便忘了礼义廉耻!
你可曾读过《女戒》?可知‘妇德’二字?
未婚女子便寄居外男府邸,成何体统!”
她目光犀利,语气透着森冷的讥讽:“莫不是清平县主出身微寒,自幼无人教导。
竟连这些浅显道理都不知?”
一席话,既贬低了宋清妤的出身,又狠狠践踏了她的人品。
宋清妤眼睫微颤,心中冷笑。
这位皇后娘娘,倒是擅长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