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衣裙把她拢住，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榻之上。
从始至终，宋清妤都未掀起眼帘看他一眼。
屋里头的烛火已被丫鬟点燃，季回安高大的身躯坐在床沿上，灯火将他的影子拉长。
完全笼罩住了宋清妤整个人。
在似明似暗的光影下，季回安就那般望着她那楚楚可人的脸。
伸出手轻拂她的脸颊，才注意到她今日簪着一枚粉色东珠的发簪。
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思及她今日的穿戴。
她甚少穿如此娇嫩的颜色，一袭粉色的长裙，上头绣满了的杏花，戴上他送的粉色东珠发簪，倒是别有一番娇媚。
所以，她是特意打扮了才来的吗？
所以，她对他也没有敷衍，对不对？
季回安没有问出口。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何叫做忐忑不安，这种情绪恐怕在五岁那年出过天花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躺在她的身侧，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亲吻上宋清妤的眉眼，轻声在她耳畔说道：“阿妤，对不起。”
今日他实在是打破了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怀疑自己，第一次失控，第一次忐忑，第一次道歉
将她揉进他的怀中，心渐渐平和下来。
阿妤，你心悦不悦我无妨。只要在我身侧便好。
宋清妤睁开眼，如蝶翅的眼睫扫过季回安的胸膛。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眼尾带着一抹浅红，委屈溢满眼眶。
宋清妤她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人前道貌岸然，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变色的季家少主，天子近臣中书令，竟会如此粗暴地占有她。
他世家的教养，优雅的举止，从容不迫的态度，在她这里统统都丢掉了。
还有他说的，她满口谎言，满腹心机，指的是什么？
她承认对他使了些手段，可她并未对他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那么他又为何如此愤恨，她实在是不理解。
“小季大人今日可还满意。”宋清妤颤声开口。
季回安轻抚她脊背的手一顿，轻叹一口气。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抚上她温顺的青丝。
低哑着声线问道：“你会制香？”
宋清妤抬头看向他平静的脸，点了点头。
她会制香不是秘密，至少季二夫人知道。她也没有打算瞒着季回安。
季回安见她没有掩饰，面上坦然的模样，反倒觉得这气撒的实在没意思。
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又想到她说的被谢纵警告，被谢嫣然威胁，倒又生出许多疼惜。
是他失责，不该让她落入如此境地。
既已然是他的人，自该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阿妤，你搬出侯府住到桃源居如何？”
宋清妤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又为何故事重提。
却知道她自己绝不愿意。
“不可。”她声音轻微，态度坚决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