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长椅,秦之越百无聊赖往水里砸小石子,荡起一圈圈波纹。
“越哥。”旁边的李云安打起了哈欠,“我想回去补觉。”
玩了个通宵接着上早八,下课回寝室睡得沉沉就被叫出来,李云安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手上最后一颗石子叮咚没入湖面,秦之越拂去腿上的泥屑,斟酌着开口,“我问你个事。”
李云安耷拉着眼皮点头,“你问。”
“如果一个人对你的好感度很高,但是对你又表现得很冷漠,加了好友,也从来没有聊过天,平时见面连招呼都很少打。”
“暗恋你呗,害羞不敢说出口。”李云安不以为意。
秦之越碾了下指腹,“那有什么办法转变这种情感吗?”
李云安的瞌睡虫跑了一半,瞪大眼惊恐地盯着他,“订婚前不乱搞关系,订婚后连暗恋者都不允许存在了?越哥,你对这桩包办婚姻也太尊重负责了。”
“啧,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怎么办?”
李云安突然变得正经,“那人有做出什么让你觉得困扰的行为吗?”
“没有。”
秦之越垂下眼睫,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露,在看不到提示之前,他还以为宁溪回是很不待见他的。
“那你别理会就得了。”李云安化身情感大师,有板有眼地说,“人家没有和你告白,也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或许只是把这一段暗恋当成现阶段的情感寄托,你可以不接受,嗯……人家可能也不需要你接受,随着时间的推移,等你们各自遇到真命之人,不再有多余的交集,这段暗恋自然就随风飘散了。”
秦之越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瞟他,“花花公子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我可是靠实力考上星河大学的,灵魂本来就很有深度。”他梗着脖子嚷嚷,“那么多的恋爱也不是白谈的。”
秦之越哼笑,站起身,“回去补觉吧。”
“诶,你去哪啊?晚上去俱乐部打台球不?”
“没空,要回老宅陪老太太吃饭。”
“行吧……”
——
宁溪回走出教学楼,给秦之越发信息。
【宁溪回:我下课了。】
【秦之越:我在学校对面的临时停车场。】
发出的同时收到秦之越的消息。
【宁溪回:好。】
“溪回哥。”
夏哲煦从背后跑来,跟在宁溪回身侧,郁闷抱怨,又好像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中午那会儿你和景和哥为什么要替夏浔言出头啊?”
宁溪回淡淡扫过他,“查监控了?”
他眼底闪过心虚,含糊道,“一块手表而已,我也不想闹太大,夏浔言毕竟姓夏……”
宁溪回挑眉浅笑,“毕竟?他本来就该姓夏不是吗?我听江景和说他才是夏家的亲生孩子,出生被抱错了,前不久才接回去,是吗?”
夏哲煦脸色大变,攥着拳头加重语气,“我爸妈和大哥说就算接他回来,我也还是夏家的孩子。”
宁溪回停下脚步,摸摸他的脑袋,“当然了,你在夏家长大,和你爸妈哥哥朝夕相处了18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算什么。”
他鼻子一酸,泪汪汪看着宁溪回,止不住委屈和恶念,“溪回哥,其实我讨厌死夏浔言了!爸妈明明不喜欢他,却还要把他接回来,我在他面前像个小偷一样……”
宁溪回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所以你就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诬陷他偷了你朋友的东西,你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平淡的陈述句,把他肮脏的心思尽数剖析。
夏哲煦在宁溪回静如死水的注视下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讷讷呢喃,“对不起……”
宁溪回好笑,“跟我道歉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么明显的针对陷害,你景和哥不会看不出来。”
夏哲煦脸唰一下就白了,慌乱无措立在原地。
宁溪回动作温柔捋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其实我有点好奇,江家和夏家订下的亲事,还会落到你身上吗?”
他瞳孔大震,表情难看,像是要哭了。
“不过也别太过忧虑,江景和信誓旦旦说过,不会接受包办婚姻的,如果江景和不喜欢,落到谁身上都成不了的。”宁溪回翘起唇角宽慰,收回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哲煦顶着乱糟糟的思绪朝他的背影机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