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被邓主任这么一问,顿时噎住了,她没想到作为村干部的邓主任会站出来替程丹琴母女俩说话,按照她的本意,老二一家三口直接搬出去就得了,家里的其她东西也没他们家的份,现在被邓主任这么一问,这些话倒不好说出口了,顿时就有些为难的看着曹老头。
曹老头看着众人都盯着他,等着他发话,也知道分家这件事最终还是得由他来拿主意。
他将手中的旱烟杆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清咳了咳,这才张口安排:
“老婆子,你去把咱家这么多年的积蓄理理,然后分成五份。”
曹老太听到曹老头如此说,顿时急了,大喊一声:
“老头子,这怎么成。”
曹老头顿时不满,眼神凶狠的瞪向曹老太,再次催促:
“还不快去!”
他也心疼,但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
曹老太没办法,只能慢慢吞吞的从椅子上起来走向她们房间,按照她的设想,家里积蓄一丝一毫都没老二家份的,虽然这些积蓄绝大部分都是老二夫妻俩所得。
但毕竟现在老二已瘫了,以后是没指望了,他们老两口以后不管是跟着老大,还是跟着她最爱的老四或老三过,那她都得替他们着想多准备些积蓄,况且老二家只有一个女娃,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但刚刚堂屋那么多人,她也不好太过反驳曹老头的吩咐,只能背地里暗戳戳的搞事了。
曹老太走后,曹老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一眼再次开口道:
“今天分家主要是将老二两口子分出去。”
他话一说完,不仅是程丹琴母女俩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他,就是大队干部几人也都是对他侧目而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心里暗想:这老曹家老两口竟如此不要脸皮,也是奇葩。
曹老头也知道,只要他把这话说出去,名声就不会好了,但他可不仅仅只有老二一个儿子,他不能因一个儿子废了而影响到其她三个儿子,他今天拼着自己名声不要也希望能够维系其她三房的体面生活。
这时曹老头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眼光,继续开口:
“家里房子目前维持不动,谁家住的还是归谁,家里的农活,因老二两口子并没有操持过,所以田地这些就不分给他们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日用品按人头分。”
曹老头说完这些也就不再吭声,众人还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等了半天竟没下文。
还是邓主任不由自主的追问这就没了?曹老头表示到这就没了。
邓主任继续追问:
“那家里的房子呢,分完后曹德明一家是怎么住,老曹你是当家人,这些你必须要分清楚,我们作为见证人,也不希望发生太过不公平的事,不然的话村里不会签字盖章,也不会认可。”
曹老头听到如此说,赶紧继续开口:
“田地不分,房子就住她们现在的那两间房。”
周围人听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老曹家分家竟准备如此分,简直就是要将原来家里功劳最大的老二一家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虽然分家分的如此不公,但他们毕竟是外人,不好插手过多,此时村干部几人都将视线转移到程丹琴与曹学雅两人身上,曹学雅扶着她妈,用手轻轻捏了捏她妈的手心。
程丹琴知道此时是她说话的时候了,她不好一上来就直接提条件,还是继续向曹老头哭诉:
“爸、妈,能不能不要把我们分出去,分出去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呀。爸,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不要把我们分出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个档口要把我们分出去,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这是要活生生的把我们逼死呀,我的老天爷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程丹琴哭的那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周围的几个村干部也都被她哭的心有戚戚焉。
曹老头也被程丹琴哭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时老大曹德茂的妻子余梅生怕她公爹看在大队干部几人的面上改变主意,急忙挺身而出张口就道:
“怎么就不能活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看咱村里哪家不是孩子结婚就分出去,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咱们是晚辈,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要多听父母、长辈的意见为好。”
程丹琴不好怼父母,但对她这个所谓的大嫂那是毫无心理负担,她冷笑一声:
“是啊,村里人都是结了婚就分出去过的,但你看我家雅雅都多大了,这么些年为什么一直没想着要分家,独独等到我家德明受伤住院,瘫在床上不能动了,再想要来要分家,你来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堵的余梅脸色涨红 半天说不出话来,连曹老头也是头微微的低下,没好意思开口接话。
程丹琴怼完余梅后,接过曹学雅递过来的纸巾,用力的醒了醒鼻涕,并擦了擦眼泪。
然后才抬头正色对她公爹道:
“既然要分家,那就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样是儿子,我们没指望优待,但也不希望区别对待,这么多年我们该尽的责任、该做的贡献那可是一分都没少的,这个大家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如果分的不公,村干部们做见证,那我是不同意的。”
她说完看一下那大队里的几个干部们,也多是对她表示同情,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话。
曹老头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丹琴开口道:“老二家的,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言下之意,办不到就别提了。
程丹琴与女儿曹学雅在没来之前已将分家细节讨论过几次,母女俩一致结论是:房子和地一定都要,而且必须现场过户到她爸曹德明名下。
她知道她们家新盖的房子半年后将拆迁,拆迁款项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她们这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附近田地未来两年也都陆续开始被征用,上辈子听说老曹家仅征地费用就不少。
所以,既然她爸这么多年为老曹家付出如此多,虽然未种田,但仍有他家一份,这点相信即使是大队干部也是认可的。
这一次她的要求和目标,就是该她们的一分都不能少。
程丹琴眼睛红红,眼眶有些肿,带着鼻音、有些凄惨的开口道:
“爸,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也是应当应分的,相比起德明这么多年为家里做出的贡献,可以说微不足道了。”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抬头看了看曹老头的脸色,见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心中冷哼,看你的脸皮得有多厚,就扒扒你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