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珞走出来，沈书熠立刻就迎了上去。
他的视线落在灰团团的身上，沉声问：“还顺利吗？”
云珞摸了摸灰团团的头：“只要成功了就是顺利的。”
沈书熠点头，笑道：“这难道是云律师的座右铭吗？”
“差不多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小区外走去，不一会儿便上了车。
片刻后，黑色保时捷向着市中心驶去。
车上的环境也让灰团团感到陌生，它不安地趴在云珞的腿上，时不时呜咽一声。
云珞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想要把它安抚下来。
好不容易灰团团安静了一些，下一秒却又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吓到。
云珞皱起眉来，拿出手机查看，见是云雅琴打来的电话，心里就又是一阵烦躁。
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她也从不是逃避的性格。
她接起电话：“喂，妈。”
电话那边并没有马上响起云雅琴的声音。
这让云珞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怎么了，妈，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云雅琴在电话那边斟酌了好久，才问了一句：“你去你二舅家了？”
听到这话，云珞反而放下心了，她嗯了一声，等着云雅琴的下文。
“刚刚娜娜给我打电话了，哭得很伤心。”
云珞在电话这边稍稍叹了口气：“妈，你这个姑姑不舍得让娜娜伤心，那你就舍得让我这个女儿伤心吗？”
她知道云雅琴打这个电话，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决定要先发制人。
“怎么会？！”云雅琴果然听不了这样的话，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云珞这个女儿更重要的了。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小傅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妈妈真的不希望你错过……”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妈妈也不是不让你养宠物，你可以养只狗什么的……”
不等云雅琴把话说完，云珞便忍不住问了一句：“要是他也不喜欢狗怎么办？”
云雅琴无言以对。
云珞紧接着又说了句：“他要是不喜欢我的性格、我的工作、我的社交圈，这些我是不是统统要改啊？妈，我是独立的一个人，我不可能为了另一个人去一味地改变自己，您难道就没有想过，两个志不同道不合的人，根本就是不合适的啊。”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和傅淮泽已经不再相处的事情和云雅琴说清楚。
云雅琴听到女儿的这番话，立刻就不高兴了起来。在她看来，自己为了云珞简直是操碎了心，可云珞却一点也不念自己的好。
“人家小傅也没有说不喜欢你这不喜欢你那啊，人家不就是怕你那猫吗？怎么就和你志不同道不合了？你这不就是在上纲上线吗？就为了一只猫你至于吗？那猫是你爹还是你妈啊，我把你从小拉扯这么大，也没有见你和我这么好……”
她念念叨叨说了很多，云珞也不打断，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默默听着。
她不明白云雅琴为什么要和一只猫去比，似乎从小到大无论她喜欢什么，云雅琴都会看不上，似乎她这个女儿只有心里眼里全是她，她才会满意。
可她除了是云雅琴的女儿，她还是她自己啊，她还有自己的生活。她很爱自己的妈妈，但妈妈从来都不是她的全部。
云珞不说话，云雅琴在电话那边说着说着也就没有动力了。
半晌后，她道：“行行行，今天这事就算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你好好和小傅处着，别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说完，不给云珞说话的机会，她便挂断了电话。
云珞淡定地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包里，继续抚摸着灰团团。
沈书熠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柔声说了句：“要是难受就不要忍着。”
这一句仿佛把云珞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微微垂下眼，苦笑：“不忍着怎么办？哭吗？我都多大了？而且，我也不是难受，我就是……有一点点迷茫。”
几乎每一次的复查，医生都会说良好的心情对于云雅琴很重要，她一直把这一点牢记在心上，可又因为一些客观的事情，她又不得不惹云雅琴生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是对的。
“其实云老师到了这个年龄，还有她服用的一些药物都会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所以有些话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很多都不是她的本意。”
听了沈书熠的话，云珞也只是笑了笑：“这些我都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
“我除了安慰你还能做什么呢？”沈书熠说着也是一声苦笑。
与原生家庭和至亲的关系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打结了自己解不开，旁人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半个小时后，黑色保时捷回到了小区，云珞抱着灰团团和沈书熠一同走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便上到了九楼，在云珞离开电梯之前，沈书熠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下次有什么不喜欢猫的人来你家，你可以提前把灰团团送到楼上，它毕竟是在我那里待过一段时间，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
刚刚云珞和云雅琴的电话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也早就猜到这怕猫的是什么人，但他却根本没有打算多问半句。
云珞听了他的话，稍稍一愣。
“这样的情况以后大概率是不会再发生了。”
闻言，沈书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她说了句晚安好梦，便上了十楼。
云珞回到家，先看了一眼时间，见已经接近十点，她便先给灰团团安顿好，而后简单洗漱了下，便睡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以至于第二天她又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的。
刚到律所不久，她就收到了许念薇发来的微信，问她下班后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最近两个人确实都挺忙的，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云珞估算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确定今天不需要加班，才答应了下来，两个人约在一家自助餐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