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此话一出,视频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
“珞珞,你不想去可以和妈妈好好说啊,你这样和妈妈顶嘴,妈妈真的很伤心……”
云珞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道:我好好说您也不听啊。
云雅琴越说眼泪越多:“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成功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连你都这么讨厌妈妈,那我这辈子真的是太失败了……呜呜呜……”
“我没有讨厌您,妈。”云珞强忍住心里的烦躁开口:“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假,我最多就是在婚礼当天请半天,要是不行就算了。”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云雅琴,明明因为自己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她这个女儿耽误工作,为什么到了娘家人这里,她就轻而易举地说出请三天?
“行吧,工作重要,我等一下和你小舅他们说一下。”
云珞稍稍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云雅琴还有话说。
“那个你和小傅说一下,让他和你一起参加婚礼呗,正好和你几个舅舅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认识一下。”
云珞又一次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妈,我和他还没有到这一步,再说,你这和直接向人家要份子钱有什么区别?”
云雅琴再一次拉下脸来:“每次都是没到那一步,我看你就是没打算走那一步……”
云珞无话可说,索性不再开口。
“行行行,不来就不来吧。”云雅琴说完这一句,便负气挂断了电话。
云珞把手机丢在了一旁,长吁了口气,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不知此时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云老师好像很中意傅淮泽?”沈书熠语气似是漫不经心。
云珞微微垂眸,重新拿起筷子:“嗯,长辈们一般都比较喜欢医生、老师这种职业。”
云雅琴之前便说过,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资源介绍给她,傅淮泽是她第一个身为医生的相亲对象。
沈书熠的手微微一顿,苦笑嘀咕:“我也是医生。”
云珞诧异抬眸,他……是什么意思?
“我妈她……说过你是她最优秀的学生。”
年少时的沈书熠,应该是属于最顽皮的那一类孩子,可云雅琴也是从一开始就很欣赏他,当然,前提是他们只是师生的关系。
闻言,沈书熠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时他也会想,如果他的母亲还在,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云雅琴对他的态度也会不一样。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
“云珞,不论面对谁,一味的隐忍只会让爱你的人越来越不懂得如何爱你。不爱你的人轻而易举地伤害你。”沈书熠声音淡淡的,就像是有感而发,而不是在讲什么大道理。
云珞夹菜的手停下,好半晌后默默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吃完晚餐,沈书熠去厨房把碗筷刷洗干净之后离开。
云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撸猫,双眼无神地望着电视发呆,只要一想到几天后要去参加婚礼,她就烦躁得不行。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周五这一天。
云珞早早地起来,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安顿好灰团团,就出了门。
她先回了云雅琴的住处,而后母女俩又赶往了云志刚家。
在路上,云雅琴念念叨叨:“这怎么说今天也是个喜庆的日子,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呢?我刚才看你小舅妈在家族群里发的视频,你表姐她们打扮得可精了,你也和她们学学。”
闻言,云珞看了她一眼,插科打诨道:“我天生丽质,不用打扮。”
她今天的穿着如何不好说,可她妈妈今天确实漂亮,端庄的盘发加淡雅的妆容,以及一身紫色的长款礼服,看上去像是40出头的年纪。
等一下樊玉珍看到云雅琴,八成是要生气的,可也没有办法,毕竟细细看来,云雅琴方方面面都打扮得不算张扬。
上午八点半,母女俩抵达云志刚家。
此时大半的亲朋已经和新郎一起去迎亲了,只有一小部分人留下来和云志刚夫妇一起忙碌。
一身红衣的云老太太正端坐在沙发上,三角眼盯着其他人做事,时不时指点江山。
她的目光落在云珞身上,轻哼了一声:“你表弟结婚让你当个伴娘你都不愿意,我这么多年是白疼你了!”
云珞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老太太皮笑肉不笑:“您老人家什么时候疼过我?再说那也和别人没关系呀,今天要是您老人家的婚礼,你没疼我,我也肯定帮这个忙。”
云雅琴去了楼下,她也就没了顾忌,而且她笃定今天这样的日子,老太太不敢作妖。
“你……”老太太刚想大发雷霆,就想起今天是宝贝孙子的大喜日子,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云珞一眼。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迎亲队伍归来,云珞站在远处看了一眼,看到伴娘团果然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便知道云志刚夫妇的小算计落空了。
也是,即便他们能在亲戚家凑出来6个伴娘,女方也不可能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
“姐!”
云珞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便看到一个身着西装打着领带却一脸清澈的大男孩。
云珞淡笑问:“你这是请假来当伴郎了?”
这是她大舅云志国的小儿子,云磊,是云家小辈中为数不多和她关系很好的。
云磊小脸垮了下来:“嗯,为了配合女方,涛哥也找了6个伴郎,其他朋友同事什么的都封了红包,就我这个堂弟没有。”
云珞安慰他:“至少你不用随份子钱。”
他还在读书,没有收入来源,按照老家的习俗不用随份子钱。
“谁说的?”云磊更加生气:“小叔已经暗示很多次我已经过了18岁,这句话你大舅还听进去了,给了我现金让我单独随份子。”
云珞:“……”
她确实是低估了某些人不要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