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舒玄清三言两语将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事儿精”的苏袅哄好时,另一边御花园里,谢沉砚与昭阳长公主对面而立。
长公主神情冰冷,明显还在生气。
谢沉砚却像是没看到,淡声问出自己的疑虑:“姑母可是对苏二小姐有何误会,侄儿不才,却觉得姑母往日并非这般是非不分,会刻意刁难小辈之人。”
昭阳长公主冷笑。
“大殿下这番话本宫实不敢当,不过你便是要替恩人出头,也该了解一番对方为人,那苏袅胆敢在外非议我府中幕僚,污我声名,可见并非什么安分守己的……对这种不安分的东西,本宫还不能治治她了?”
谢沉砚略一思忖,问:“可是姑母亲耳听到?”
昭阳长公主哼笑:“是她亲姐姐不小心说出来的,难道她亲姐姐还能诬陷她不成?”
谢沉砚神情平静:“为何不能?”
昭阳长公主一愣,皱眉。
谢沉砚看着她:“姑母也知,我在云州时结识苏二小姐,届时我只是她眼中出身低微的邻里,在一次偶然提及当朝长公主时,苏二小姐的原话是,驸马早逝,长公主尚且年轻,她并不觉得有位幕僚该遭人非议。”
谢沉砚缓声道:“在微末百姓面前她都不曾诋毁姑母,又怎会在京城高门间说出什么中伤之语?”
昭阳长公主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当真?”
谢沉砚没说话,可昭阳长公主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多余的话。
皇长子品行无需多言,他不会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昭阳长公主蹙眉:“那她姐姐为何会……”
也是这一瞬,她才猛然想起来苏家姐妹与五皇子谢轻澜之间的事情来。
莫非,其实那位瞧着怯弱可人的苏大小姐才是不安分的那个?
长公主若有所思片刻,猛地想起来对面还有人,便是摆摆手:“行了,这件事算了,便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与那苏二计较什么了……今日气头上提到你,别与姑母生气。”
谢沉砚垂眼,然后说:“没有生气。”
不等昭阳长公主出声,就听到眼前的大侄子后半句:“是姑母慧眼如炬。”
昭阳长公主顿时一噎,等意识到好大侄儿在说什么后,长公主蓦然睁大眼:“你对那苏二……”
谢沉砚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
昭阳长公主有些傻眼:“那,那个叶舒宁怎么办?”
谢沉砚神情微淡:“四年前父皇与我提及与叶家婚事时我便已经拒绝了,父皇也并未跟叶家提起,却从叶家传出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因此,那些便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
昭阳长公主暗暗咂舌。
果然是皇长子,便是平日里行事温和有礼,可在大事上却从没有半点马虎。
想到什么,昭阳长公主叹气:“说吧,你想让姑母做什么?”
谢沉砚拱手:“请姑母闲时在皇祖母面前透露些许口风,好让她老人家早做打算。”
长公主叹气:“也是,叶小姐不是自家的,太后却是不能不顾及……”
正说着,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苏家那刺儿头,除了样貌出挑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跟谁都敢掐,怕是都要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往后若没人撑腰,且看她惹了事要如何收场。”
谢沉砚抬眼,顿了顿,然后说:“她不会没人撑腰的。”
看到自小沉稳的好大侄儿这副暗搓搓上赶着还不敢让人家知道的样子,昭阳长公主一时哭笑不得:“你也有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