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没有回答,骑马疾驰而去。
叶琳琅正要追上去,却被李陵贞喊住:“叶将军,莫非叶将军并未告知陈砚,猛虎岭是苏小姐报信救他?”
叶琳琅疑惑的啊了声:“啊,是苏小姐吗?我怎么不知道?”
李陵贞叫道:“那日我去传信分明说了的,受济宁县苏园苏小姐嘱托,将军怎会不知?”
叶琳琅看了眼李陵贞无奈叹气道:“下属汇报只告诉我济宁县来人报信,并未提及别的,我并不知。”
李陵贞视线莫名:“是吗?”
叶琳琅笑了:“李公子何出此言,本将军有什么必要隐瞒这种事情?”
“有什么必要?比如,你不想看到陈砚做苏小姐裙下之臣呢?”
叶琳琅微顿,随即意味不明哼笑了声:“李公子怎么就知道他想做那娇蛮跋扈千金的入幕之宾……莫非是以己度人?”
李陵贞被内涵却并不在意,混笑道:“叶将军又何必阴阳怪气,我是想做苏小姐入幕之宾,我敢认啊。叶将军倒是一副巾帼女将洒脱飒爽的模样,可在我看来,倒是你口中娇蛮跋扈的苏小姐更真实果敢……”
“那就祝李公子有生之年能得偿所愿。”
叶琳琅看了眼李陵贞,拉紧马缰转身朝陈砚追了上去。
李陵贞撇撇嘴无声啐了口。
他方才说的都是真话,他爱慕苏袅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倒是那叶琳琅瞧着却像是心口不一,还好意思说苏袅跋扈娇蛮?
他倒是觉得苏袅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比那些一句话三百个心眼子的人要好得多!
陈砚骑在马背上疾驰往前,神情一片紧绷。
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以为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孔雀半点都不在意他,可在他以为她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时,却不知是她着人报信。
在他陷入噩梦一般的昏迷中,以为她正在与旁人出双入对,却不知她曾来过他床前,还将护她数年的平安符放到他枕下。
她拦住他问他要生辰礼,板着脸给他台阶下说因为他受伤所以不怪罪他忘记她生辰……可他说了什么?
她必定是气极了,昨晚才会将他绑在那里。
甚至她一开始还是给了他机会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说,是他由着自己满心醋意翻腾非要与她较劲。
很快,视野中出现了渡口……然而,渡口那边却已经没有大船。
陈砚勒住马缰缓缓停驻在渡口旁,怔怔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那奔腾翻涌的江水冲得空旷冰凉。
这一瞬,他嗡嗡作响的脑中,意识忽然变得清明。
云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甚至不到两日路程……可横在他们之间的并非距离。
他便是追上去了又能如何?
身后马蹄声靠近,叶琳琅追了上来,满眼关切:“发生什么事了?陈序托人问我说你昨晚一夜未归?”
叶琳琅心中猜测陈砚应是与那苏小姐有什么事了,可如今他这副模样,却是让她有些拿不准。
因为陈砚脸色很差,倒不像是春风一度的模样……
就在这时,叶琳琅看到马背上的陈砚身形晃了晃,竟是轰然坠下马背,她顿时大惊下马几步上前将人扶起来:“陈砚,你怎么了?”
动作间,陈砚衣袖被推开些许,叶琳琅蹙眉,然后一把拉开他袖子……接着便是另一条胳膊。
看到陈砚手臂上青紫色的捆绑瘀痕,叶琳琅神情大变:“谁干的?是苏袅?”
“太过分了,你伤势未愈,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怪陈砚面色这样差,原来是被苏袅抓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难怪他满脸冰沉要来寻仇。
“你放心,我带你去京城……必定寻她要个说法!”
可重伤未愈又被迷药春药折腾了一晚的陈砚已经昏迷过去,身体滚烫。
叶琳琅打了声呼哨,远处数骑靠近。
“将人带回去,小心些别伤到他。”
叶琳琅心情微妙。
原本她的确是有些担心陈砚这样前途无限的人被那娇小姐美色绊住脚,如今看来是不必担心了。
虽然他如今身份低微,但以这男人的身手与心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这时,叶琳琅忽然看到昏迷的陈砚颤抖起来,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的模样,含糊的在说什么。
她靠近一些:“陈砚,你怎么样……”
下一瞬,叶琳琅就猝不及防从这出身低微昏迷不清的男子口中听到了让她神情大变的两个字。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