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立春满眼紧张不安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您还好吧?”
看到苏袅不知道在想什么,立春小心劝道:“奴婢知道小姐现在必定不好受,但事已至此,您如今在修身养性,若是回京城去闹一通怕是要惹国公和夫人不快,您……”
苏袅抬眼看她:“谁说我要回去闹了?”
两个晦气东西绑一起,有什么好闹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时,景管家进来传话:“小姐,陈砚送了野兔过来,说是猎狼时猎到的。”
陈砚转身往外,就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少女冷笑一声:“什么破烂东西,让他滚……”
苏袅想起来谢沉砚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却苦于他功夫太好。
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写信回京虚与委蛇一番,要几个身手高强的侍卫来,可她身边寻常护卫已经不少,刻意要身手好的容易让人起疑,尤其是京中还有个不知道在怎么算计她的好姐姐苏萱。
就在苏袅面色沉沉走神的时候,去打洗脚水的立春进来了:“小姐,陈砚求见。”
苏袅想也不想:“让他滚。”
立春却道:“他说有要紧事。”
苏袅满心厌烦不耐,尤其是一想到白日里他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当众说出她最后一球违规,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谢沉砚如今是她的仆人,却没认清自己的位置,一边拿她的好处做她的下人,一边还想替旁人主持公道,真要说起来,这便是背主之徒!
“让他滚进来。”
苏袅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要紧事。
立春放下木盆出去将人唤进来,然后苏袅就看到,谢沉砚手里拎了个笼子,笼子里是几只拳头大小毛茸茸的灰兔子。
她顿了一瞬,只觉得那几个圆滚滚上两只耳朵的小兔子还挺可爱,可一想到是谁拿来的,她立刻又冷了脸:“说了让你拿走,少拿这些破烂东西来脏本小姐的眼。”
可骂完后苏袅却发现,那胆大包天的谢沉砚非但没有带着东西滚蛋,还抬头直直看向她:“苏小姐出身高贵,寻常东西自然难以入眼,想来对人亦是如此……既不喜欢,便该早早推开,又何必肆意玩弄他人真心。”
玩弄他人真心?
苏袅有一瞬间的不解,可接着就反应上来,她忽然笑了:“原来是为了陈序来的哇?”
陈砚嗯了声,神情冷淡:“苏小姐也说过,我等贱民在你眼中算不得人,既如此,你又何必对舍弟说那些似是而非引人遐想的话,平白玩弄一颗真心。”
苏袅面色冷了:“你知道自己还是我苏家下人吧?”
她勾唇:“那你知不知道,胆敢忤逆犯上的下人是什么结局?”
陈砚神情淡淡:“但凭发落。”
他越是满脸平静漠然,苏袅心中的火焰便越是滋滋直往上冒。
尤其是她先前还在想,她与苏萱从小到大十几年,苏萱却那般恨她害她,而这个谢沉砚不过是被陈家救了后相处了几年,如今便为了那弟弟来忤逆她,不顾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
都是家人,凭什么她的家人就那么坏!
苏袅想让人直接将他拖出去打一顿,可想到他的体格和受伤了面不改色的模样,就觉得那样并不解气。
这时,她忽然想起上次没完成的事。
眼里涌出浓浓的恶劣,她勾唇:“先不着急发落,你过来,伺候本小姐沐足……”
陈砚缓缓抬眼。
这千金小姐性子娇纵,可细究起来,似乎并没什么真正折磨人的手段,便是能想到的折辱他的法子也不过就是让他做下人,让他给她洗脚下跪……
陈砚神情不变:“在下以为小姐上次已经想清楚了,这样的惩罚,吃亏的是你。”
苏袅咬牙:“别废话!”
她说:“跪着洗。”
苏袅不肯放过谢沉砚的神情,想在他脸上看到愤怒抑或欺辱的表情,然而,他的神情半分未变,十分平静颔首:“是,只是上次也与小姐约定,跪你时,只能有你我两人在场。”
苏袅挥手:“立春去外边候着。”
立春犹豫了一瞬,想到房门外边院子里都是护卫,便听话退到门外边。
苏袅勾唇翘起一只脚,笑容恶意满满:“过来伺候着吧。”
然后她就看到陈砚神情不变走到她面前,将洗脚木盆放下,甚至还试了试水温,接着,十分平静半跪到她脚下,拿起她一只脚,替她除掉鞋袜。
每个动作都很平静自然,半点没有被羞辱到的迹象。
苏袅当然知道男女有别,可从小到大她都肆意妄为惯了,况且在前世她欺辱玩弄谢沉砚的时候做的都比这个放肆的多,因此并不避讳。
更何况,便是前世那样的尺度和情形,谢沉砚都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所以,苏袅并不会觉得在他面前赤足会让他有什么遐想。
对于这种自诩端方磊落刚直不阿的伪君子来说,让他洗脚不过是赤裸裸的羞辱罢了……
羞辱人便是想看对方屈辱的模样,苏袅对羞辱谢沉砚仿佛有种执念,他神情越是平静,她便越是想让他气愤。
于是,她悠悠然开口:“你说我玩弄你弟弟的感情,其实并非如此,毕竟,若是真论起来,你弟弟都不配被我玩弄。”
果然,谢沉砚动作微顿,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