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和胖妇人被带上大堂。
路上陈序已经问清楚了妹妹,得知那金锁是苏小姐送给妹妹的,他顿时也不紧张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对方过错。
可没想到,那知县问完话后,竟然道陈序与胖妇人打架斗殴,先尽数收押进县衙再说。
这件事根本算不上大事,知县却要将陈序与胖妇人一同收押,明显是从重处罚。
可问题是,后日秋闱便要开始,陈序明早便要动身往云州去了,若是被收押,定要错过秋闱。
他立刻扬声禀明状况,道那胖妇人纵容儿子抢夺钱财,他不过是自我防卫。
然而,那小胖子娘俩却一口咬定金锁是自家的,胖妇人更是扬声道:“他们供陈序念书,养瞎眼老娘,全家就靠一个陈家大郎,平日里衣食尚且无以为继,哪里来的余钱买这样的金锁!”
周围有人小声附和。
“是啊,听说陈家老大为了给婶娘抓药还把自己卖给苏园做几个月的仆人,他们哪来的钱买金锁的?”
知县冷哼一声:“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那金锁是你陈家所有,否则,无故侵占他人财产,这般品性,本官断不能放你去参加科考!”
一句话,陈序猛地抬头:“大人……”
知县挥手:“带下去!”
黑丫头陈宁抱着二哥哇哇大哭起来。
苏袅皱眉看着那胖母子想把她送出去的东西据为己有,再看看那可怜死了的兄妹,想到他们的大哥已经被她卖了,难得善心大发让立春下车去了。
立春挤进去直接扬声开口:“禀大人,陈家小妹的金锁是我家主子所赏赐,这便是证据。”
知县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再一看那作丫鬟打扮的姑娘通身气派竟然不输许多闺阁千金,顿时神情微敛,试探着问:“不知贵主是何人?”
立春冷笑:“大人休管我家主子是何人,只消知道,那金锁内有我苏记珠宝行的印记,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
小丫鬟站在那里颐指气使,竟像是连他这个知县都不放在眼里。
知县顿了顿,只得让人将金锁呈上来,看到里面的“苏”字,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秉公处理。
“金锁的确有‘苏’字印记,李友芳,你还敢说那是你家东西?”
先前还张牙舞爪的胖妇人讷讷不敢再言……
知县哼了声:“真相既已分明,你双方自回去罢,不得再以此生事。”
立春不解:“大人,这李氏纵容儿子抢夺钱财还攀咬诬陷,这便不追究了吗?”
胖妇人面色泛白瑟瑟发抖。
而对面,知县见这丫鬟越是咄咄逼人言之有物,便愈发不敢大意,只能下令将李氏打十大板子再放回去。
胖妇人鬼哭狼嚎求饶,小胖子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身,人群后,李氏的木讷丈夫悻悻然躲到最后边不敢露头……
县衙内堂,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暗暗咬牙。
那男子正是这刘知县妻弟,叫薛远,与陈序一样同为县学的秀才。
薛远一直与陈序竞争,知道陈序是他此次争夺解元的最大敌手,再加上他喜欢金明珠,金明珠却对他毫不理会,只一门心思追着陈序,因此,在听到陈序摊上事儿后他便忙央姐夫设法从重处理。
最好让陈序错过秋闱。
刘知县也希望自己能有个解元妻弟,再加上陈家无权无势,便欣然应允,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薛远暗暗咬牙却只能作罢……
就在县衙这边陈序与李氏对簿公堂的时候,南风馆那边,陈砚已经打翻了一地人。
他这才知道,原来竟是苏袅把他卖了。
还卖给了南风馆!
抬眼扫了圈楼上看热闹的那些涂脂抹粉的小倌儿们,饶是陈砚,此番也被气到了。
这地方拦不住他,只等他回去,定不会再容忍那娇纵小姐继续胡作非为。
这时,叶琳琅带着一行将士走进来,看到陈砚,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听闻有个被卖进来的小倌儿在闹事我便来瞧瞧,竟然是你。”
她好笑不已:“怎么,你家小姐竟气到把你卖到这里来了?”
陈砚收起手中抢来的棍棒:“这是阁下的地方?”
“不不不,不是我,一个同僚托我来看看关照下,不过我瞧着这像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