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况很复杂，你跟在我后面。”
男人不容分说，首先走了出去。
晨雾裹着草木腥气漫进山洞，秦远舟弯腰钻出洞口时，作战裤布料擦过岩壁发出沙沙声响。
他侧身挡住扑簌簌往下掉的碎石，朝洞内伸出布满细碎伤口的手掌。
“踩着我的脚印走。”
林晚柠攥紧过长的袖口，军装下摆扫过大腿。
突然看见外面的阳光，林晚柠有些晃神，懵头懵脑跟着抬脚，突然被男人扣住手腕拽到身后。
猛地回神，这才看到半截断木裹着泥浆从她的头顶滚落，溅起的泥点全泼在秦远舟后背绷带上。
“看路都不会？”
他甩了甩手腕，新换的绷带立刻洇出血痕。
林晚柠盯着那道暗红，刚想说什么，男人已经转身劈开拦路的藤蔓，匕首在晨光里划出银亮的弧。
泥泞的山路像被巨兽抓挠过，倒伏的树干横七竖八嵌在红土里。
秦远舟忽然停住，军靴碾碎半截蜈蚣，“别动。”
他单手撑住歪斜的杉树，后背绷带随着动作裂开细缝，露出底下翻红的皮肉。
他朝着前面的路张望了一阵，眉头紧蹙。
“前面不好走。”像是对林晚柠说的，又像是自说自话。
林晚柠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腾空。
秦远舟像扛沙袋似的把她甩上肩头，渗出墨绿色草枝的绷带贴着她脸颊，赫然看到男人脊背上凸起的旧伤疤。
“你放我下来！”
她捶打着男人的肩头，指尖沾到温热的草药汁液。
“安静点。”
秦远舟踩进齐膝的泥潭，小腿肌肉绷出凌厉线条。
“等会儿滚下山崖，没人给你收尸。”
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挤压声。
林晚柠被迫伏在他肩头，随着步伐起伏，能看见他后颈滚落的汗珠渗进绷带。
草药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感到难受极了，可四处看看周遭的情况，明白自己也只能如此。
为了能够尽快回去，她最好还是乖乖配合的比较好，否则一不小心陷进泥潭可就麻烦了。
转过陡坡时，秦远舟突然踉跄。
林晚柠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已经被他护在怀里。
两人顺着湿滑的苔藓滚出三四米，直到秦远舟后背撞上凸起的树根才停住。
“伤着没？”
秦远舟撑起身子，胸口的绷带散开大半，露出渗血的伤口。
然而他像是没发现似的，目光急切地在林晚柠身上掠过。
“逞什么英雄，我明明自己能走！”
林晚柠没回答秦远舟的问题，扯过散落的绷带，却被他攥住手腕。
粗粝的掌心擦过她虎口，让她心口一颤，不得不停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