蘖生的探子匆匆来报,蘖玄宗携着蘖萌,带着一队人马正往魏国方向行进。蘖生不顾体内残留的凤炙之毒,一路紧追不舍。
踏入魏国边境时,他恰巧遇见了孤身一人、身负重伤的蘖玄宗。在蘖生的威逼拷问下,蘖玄宗终于吐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蘖生随即命人将他押解回蘖国。
如今,他的王后和王弟都在沫璃手中。不过,从父王的描述中推断,沫璃应当不会伤害他们。
果然,当蘖生潜入沫璃的王宫时,看到的便是沫璃守在院中,而许明灿正柔弱地靠在青藤怀里,声声哀求着救蘖萌。
他的王后,曾经温婉柔顺的性子虽已悄然改变,多了几分倔强与果敢,但她那善良的本心却始终未变。
是的,蘖生早就知道关于凤凰的秘密。密室中那本凤凰手册,有关凤鸟的部分,他早已撕下。
她只是个普通而单纯的女子,不该承受这些命运带来的沉重。一旦她知道自己便是凤,该如何面对?
某个放松警惕的时刻,或许就是她命丧他手之时。所以,蘖生选择独自守护这个秘密。即便是父王拿蘖萌的性命威胁,他也无法将许明灿推出去。
可现在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前些日子,正如许明灿所推测,蘖生曾私下向沫璃求助,希望他能解救蘖萌,却遭到了沫璃的断然拒绝。
当时沫璃说:“蛊虫清除又能如何?救蘖萌的命可不单单依靠陈冰的蛊术。”如今想来,沫璃定是知晓某些隐情。
蘖生本想在屋顶观望一番,却意外听到了许明灿有身孕的消息。只是,他的王后并无打算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沫璃这个家伙,竟也敢管闲事到这份上。看着沫璃与青藤二人凝重的面色,蘖生断定他们有事瞒着许明灿。
蘖生见她失神地坐在石椅上,便隔空轻点穴位,许明灿缓缓晕了过去。他轻抱起那纤细的身躯,大步迈向屋内,在沫璃与青藤警惕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蘖萌身旁,让她安稳睡下。
随后,蘖生缓缓转身,质问起二人。
敞开的大门外,夜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几片桃叶飘然而入。原本肃静的屋内,三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蘖生掌心运力,掌风掠过,木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何时本王的家事轮到你插手?”蘖生眸色狠厉,冷峻的面庞阴沉如水,冷冷启口。
沫璃嘴角泛起一丝嗤笑,拍着手道:“吆~堂堂蘖国君主竟学会了偷听墙角。”
“何况可是小福顺亲自来寻的我!”沫璃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本王只是不想她日后伤心,何来的插手?!”沫璃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却柔柔掠过床上的女人。
蘖生眼中怒气涌动,瞬间抽出腰间的银光宝剑。刹那间,寒光四溢,锋利的剑尖直逼沫璃的喉咙。“你觉得本王的剑会给你这等机会?”
蘖生一袭白色长袍,衣角处绣着一枝绽放的鹅黄色梅花,微风拂过,衣角盈动。二人四目相对,目光如针芒般交错,恰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对峙僵持,皆在寻机而动。
青藤苍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沫璃君,你当年与我国君做的交易,是时候说出来了。”
瞬间,沫璃原本凌厉的目光变得暗沉如夜。
“有关王后?”蘖生收紧手中的宝剑,薄唇抿出强烈杀气。
青藤的目光一直锁在许明灿身上,清冷如松的面庞,此刻除了懊悔与疼惜,再无其他。
“公主十五岁那年,忘了许多事。”青藤缓缓开口。
“为何?”蘖生追问。
“因为就在这一年,沫璃亲手将那涅颜蛊交予大王。”青藤说着,嘴角荡起一抹苦笑,笑容中满是自嘲与无奈,“而后,再由我亲自将这蛊虫植入公主体内。”
“那日,我在假山后悄然将公主迷晕,于那封闭的惜园内,将这邪恶的蛊虫种入了她的体内。”
“此蛊种下后,未破体前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沫璃补充道。
青藤叹了口气,回道:“是!可公主醒来后委实忘了很多事情,或许是她的身体在本能地排斥。”
“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体?你们之间到底做了什么?”蘖生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青藤与沫璃浅浅对视后,再次开口。
“公主的身世,想必早在金国与你定下婚约时,你便暗中查出了真相。”青藤推测蘖生能在福顺十八岁那日引出雄凰,想必一早便知道公主的身世。
蘖生目光闪烁了几秒,低声道:“易之早在暗中查清。”
“可是有一事,你不知!”青藤痛苦的脸上再次布满泪水,“你不知国君为了返老还童,竟对公主下了涅颜蛊。”
公主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只因她的身世,就要遭遇种种不幸。
“到底这个涅颜蛊会对王后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蘖生感觉快要窒息,眉头紧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