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被眼前农妇的彪悍吓了一跳,不由倒退了几步,后腰狠狠地撞在了木招牌上。
“你,你想打人!”小伙计红着脸问。
“谁跑我家铺子门口行凶来了?”一个面膛黑红的汉子走了出来,嘴里的话虽凶,脸上却全无凶相。
“二掌柜,她,她要打我!”
小伙计挺直了腰杆,伸手指着程拾娘说。
程拾娘怒道:“恶人先告状,我说我来卖天麻,你说我一个农妇知道什么是天麻吗?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那黑脸汉子哈哈笑了说:
“大妹子,我采了二十年的药,还从没碰到过天麻,你倒是把那天麻拿出来给我瞧瞧!”
程拾娘被一声大妹子,激的火气蹭蹭蹭地窜。
“就当我今天出门碰到了屎!狗眼看人低!”程拾娘骂了一句。
“大妹子别生气,小伙计刚来不懂事,拿出你的天麻给我看看,我是这家铺子的二掌柜叫胡景瑞,常年在山里采药,天麻是稀罕东西,大妹子进屋吧!”
说完板着脸对小伙计说:“小六,不许无礼,泡茶去!”
小伙计以为二掌柜要给自己出气,没想到被骂了一顿,气呼呼地去泡茶了。
程拾娘见黑脸汉子说的真诚,跟着进了屋子。
程拾娘从背篓里拿出了最小的那颗,小心地打开,放到了桌上的托盘里。
胡景瑞深吸了一口气,嘴巴张成了鸡蛋大,震惊地看着托盘里的东西,他小心地拿起天麻,对着光,仔细地看着。
小伙计端着茶过来,狠狠地白了程拾娘一眼,看到二掌柜的表情,本想重重把茶杯放下,不自觉地轻轻把茶杯放到了程拾娘面前。
“大妹子,这真是天麻!”胡景瑞激动地说。
“收吗?”程拾娘挺挺胸膛问。
“收,大妹子,你想多少钱卖?”
“我不是你大妹子……”程拾娘阴沉着脸说。
“不好意思,大姐,我看着你挺年轻的!”胡景瑞呵呵一笑说。
“你想多钱收?”程拾娘抚了抚额,拉回了话题。
“还是大妹……大姐您出价……”胡景瑞说。
程拾娘:老狐狸,我哪里知道能卖多少钱呀?
“胡叔您开价吧,差不多我就卖了!”程拾娘忍痛割爱地说。
胡景瑞摸摸头说:“20两?”
“不卖!”程拾娘拿起天麻包好。
“大姐,别急,咱好好商量……25两?”
程拾娘包好就要往背篓里放。
“30两,不能再高了!”
程拾娘的动作慢了些斩钉截铁:“35两!少了不卖!”
“成交!”胡景瑞咬牙说。
小伙计还沉浸在两个人变幻莫测的称呼里,这边已经成交了。
小伙计一脸懵逼。
看看天麻,又看看二掌柜,再看看程拾娘。
“去账房,给你大婶支银子去!”胡景瑞吩咐。
“等等!”程拾娘说。
“大神儿,板上钉钉的事,咱可不能反悔!”胡景瑞急忙说。
“不反悔,不过我想进几种药材,你给我算最低价!”程拾娘说。
“啊,你进货?你们是开药铺的?”
这是遇到同行,胡景瑞警惕起来。
“胡叔,实不相瞒,我爹是个郎中,在村里偶尔给人们看看病,缺少几味药材,不方便就算了!”
程拾娘坦诚地说。
“没问题,大姐说哪几味,小六记一下……”
小伙计麻利地去拿了纸笔来,把程拾娘说的一一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