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听到周晓肃然的声音，马上竖起了耳朵，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尾巴低垂，警惕地向门口跑去。
它的嗅觉灵敏，隔着门已经闻到了些许陌生的气味，轻轻地低吼着，眼神带着野兽的警觉。
“是谁啊？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大队的找来了？”
阿岚勉强压下心头的忐忑，小声问道，手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指尖无意识地搓揉着布料。
周晓没有多话，将木棍向门后一架，调整了下呼吸，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就在门缝出现的一瞬间，王翠花脸露了出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慌乱。。
“周晓！救、救救我们！”
王翠花声音尖锐颤抖，几乎破了音，她整个人因为跑得急喘得厉害，双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身上的衣服凌乱沾满泥土。
“出、出事了！狼群一整队下来，把我们屯的牲口全赶进山里去了！”
“还有几个娃差点没跑出来！你家再不把门关紧，怕也是……”
“狼群？”周晓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真的？”
“还、还能骗你么！那阵儿不知道哪辈子的孽障，活见鬼了一样，盯着村子来啊！”
“不是只有夜里会爬山下来么，这次都天擦黑就开始围村子了……”
王翠花说到后面忍不住带着哭腔，唾液随着急促的呼吸吐了出来。
“我、我寻思你家枪好使，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个忙啊，孩子们都吓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门外不远处突然传来幽幽的长嚎，一声接一声，低沉绵长，像是某种暗示，更像某种号角。
白狼听到那个声音，整只犬一下子炸了毛，此刻它的身躯绷得笔直，亮白的毛发根根倒竖，发出一连串低啸。
紧接着，“呜呜”的嚎声在更远的地方聚集回应，遥远的夜空里浮现出森然的群狼呼唤。“你先进屋。”
周晓不由分说地推开门，一把将王翠花扯了进来。
他迅速关好门，插上门栓，顺势搬来放在墙边的矮几堵住了门。
他声音低沉，却透出凌厉的紧张感，“小小，到屋里去，把你娘烧柴的工具都收拾好！”
“可是爸爸……”小小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手里还抓着两块盛烤肉的竹盘。
“听话！”周晓少有地提高了嗓音。
小小瞪着眼睛不敢再多说，扭头冲进了厨房，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
“狼群不会一下子闯到这儿来。”
周晓低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安慰惊恐的阿岚和王翠花。
他环视四周将小屋内快速整理，退到火堆旁，将半熟的肉从支架上取下，三两下裹好。“烤肉的味道要掩一掩，风吹得太远，会招来祸。”
阿岚的脸逐渐苍白，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袖，她盯着周晓一系列沉着冷静的操作，却抑制不住地问。
“那、那村子里还有其他人……他们能应付得了狼群吗？”
“除非山神显灵，否则十几头大灰狼，一个村子都不够塞它们的牙缝。”
周晓语气冷静得很，生死在他嘴边只是意义明确的两个字而已。
“这次下山这么狠，恐怕不是为了吃牲口那么简单。”
“唉……多半有什么事惊动了它们。”
“怕是上次小白的原因……”
他说话间手已经利索地将火堆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