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亲自帮他布菜，又为他盛了开胃汤和鱼汤。
凌洵勉强吃了一些，喝了半碗黑鱼汤，就放下了碗筷。
乔惜看着他憔悴无神且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多么沉重。
事情因她而起，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安。
“吃了饭不必上课了，你好好睡一觉吧。”她温声劝慰他。“睡醒了一觉，明天重新开始。”
凌洵抿了抿薄唇，抬眸看向她。
乔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也只是提个建议。你这种状态下学习，效率会很低。”
许久，凌洵才开口，嗓音因为熬夜和虚弱而显得有些嘶哑：“有时候觉得你跟她说话方式挺像的。”
乔惜有点儿心虚，同时更多的是好奇：“哪里像？”
一个是网络上认识的，一个是现实中接触的。
网络上他们从未语音通话，只靠打字交流；现实中是一对一辅导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谈的也都是学习方面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还能被他认出来？
凌洵想了想，有很多话涌到了嘴边，却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 不说了。”他颓然垂下眸子，无精打采。
说再多，他的姐姐也回不来了。
吃完了饭，乔惜看着恹恹的凌洵，觉得应该让他尽快从这段虚拟的感情里抽离出来。
“你房间里摆的灵牌什么的还是先撤了吧。”她委婉地劝解道，“等你考上大学后再重新把她请出来祭奠一番便是了。”
“不行！”凌洵断然拒绝，严肃地道：“姐姐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必须要时时刻刻让她看到我对她的感情丝毫没有改变。”
乔惜眼见劝不动，只得作罢。“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要重新投入到学习了。”
“知道了。”凌洵仍然提不起太大的精神，见乔惜准备离开，就轻声地道：“能不能再陪我说会儿话？”
乔惜停下脚步，折回身，却见他拉开了抽屉，正拿着打火机准备焚香。
“你先等等。”她赶紧上前阻止，提醒道：“你已经焚了很久的香，房间里的pm25早就超标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你的肺受不住啊。”
凌洵纠结了一下，跟她商量：“考试之前，我只再祭拜这一次总行了吧。”
乔惜趁机要求：“剩下的香我替你保管，等你考完试再还给你。”
凌洵焚了香，对着灵位虔诚地祷告：“姐姐，我一定能考上燕京大学，绝不让你失望！不过从明天开始我就暂时不能再每日焚香祭拜你了，请你谅解！等我拿到了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翌日下午，乔惜去凌家给凌洵辅导功课的时候，王管家却神神秘秘地对她笑了。
“老先生突然说要见一见乔小姐。”
“啊，……是有点儿突然。”乔惜感觉不安，试探着问道：“老爷子为何要见我呢？”
“等见到他老人家，您自然就知道了。”
乔惜被带进了凌家别墅区的后院，绿化做得极好，风景怡人。
这里完全是中式园林风格，青砖绿瓦，亭台楼阁，回廊轩榭，仿佛穿越进了古代园林里。
凌霄年逾八旬，腿脚不甚利落，坐在轮椅里，需要佣人随时服侍，但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老人银发如雪，脸上的皱纹不算多，气色红润，颇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
乔惜向他问了好，并且自我介绍：“凌老先生好，我就是凌洵的双语辅导老师乔惜。”
凌霄打量着她，缓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