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绵从被子底下挣扎着爬起来。
愤怒的看向房东太太,咆哮道:“我房租还没到期,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凭什么?凭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房东太太看到她也没了好脸色。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价值近百万的房子变成凶宅。
那点租金也就够补贴房贷,这要是贬值了,她又跟谁哭去?
房东的话如同一击闪电,劈的纪子绵楞在了原地。
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哽咽着说道:“你说过给我时间搬的,我又不是不搬,你这样我住哪?”
“我管你住哪,我是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在这可怜,才宽限了你几天,谁知道你得了什么毛病,三天两头不是跳楼就是昏死,你死这了,你让我这房子怎么办?”
“我这几天太累,身体不舒服而已,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搬啊。”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在一瞬间翻涌。
纪子绵尽力耐着性子跟房东太太沟通。
换来的还是房东太太的白眼。
房东朝着地上的东西踢了两脚,朝门口走了两步:“给你时间让你死里头祸害我啊?”
“走走走,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蛋,你爱死哪死哪,别死在我这脏了我的地方。”
房东大力的推搡着。
纪子绵刚出院,身体还软绵绵的,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额头在门上磕了一下,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房东动作麻利的关上房门:“我都没使劲,这可是你自己摔的,这是你的押金,退你,别想讹老娘!”
房东从口袋掏出几张钱扔地上,冷哼一声就走了。
纪子绵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抿唇咽下了所有委屈。
强忍着眼泪,一张一张捡起了房东扔过来的押金。
这是她身上最后一点钱了。
屋外开始飘起了小雪。
她的心和气温一样寒冷。
快过年了,陵海开始降温了。
她走到楼下的药店,拿了点外伤药。
店员看她可怜,帮她包扎好了额头上的伤。
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回到出租屋门口,把生活必需品整理到了两个箱子里,剩下的叫楼下收破烂的阿姨帮忙收拾,那些纸箱之类的就算是送她了。
纪子绵带着仅有的两个箱子,打了个出租车,开了个日租房。
箱子扔地上,身心俱疲的倒在床上。
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思绪有些恍惚。
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家……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女孩子好像是没有家的。
出生的那个“家”,从没有过她的房间。
她是和姐姐挤在一个房间长大的。
家里有自己房间的是弟弟。
她们出来以后,住的房间也早就成为了家里的“杂物间”。
过年回家,也只是在家草草打个地铺,像乞丐一样被收留个几天。
在外工作,租的房子,即便是有合同,房东也可以随时给你赶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像只流浪狗,被人赶来赶去的,没有一点归属感。
昏暗的日租房里,迎不来曙光。
纪子绵埋头睡了一天,换了身衣服,照常上班。
眼泪仅限昨日,泪水擦一擦,班还是要照上的。
相比一个个穿着精致的同事,她上班只能算是穿的像个人。
她匆匆忙忙踩在最后一秒打了卡。
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有一个不属于她们部门的“熟人”在她的工位上坐着。
一看就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