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十三,降温,一场春雪落满长平京的街头。然而,吏部南院东墙前却围堵着无数把油纸伞。
窦婉如拉着三春硬从五花十色的伞盖中挤出一条通路来,站到了最前排。
完槿生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走过的人群或是哀落,或是兴奋,一家接一家的马车晃过眼前,最后将雪白的积雪踩成肮脏的泥泞。
褚芷妍从自己身边经过,不忘给自己抛个得意的眼色。
看来是第一名无疑了。
窦婉如是笑着回来的。
“娘!”她跳进马车,“我上榜了!我数了一下,二百五八人,我排一百八十一。”
话音刚落,人群中出现惊叫声。
银镖飞过人群头顶,撞上名单两侧卷帘的挂绳,长长的两条白绢上赫然列着贿赂潘家人的名单。
字迹翻红,像是一只只沾着鲜血的手,踩着公平和金钱登上顶峰。
“那是什么!”
潘芰荷目光剜向褚芷妍。
褚芷妍一脸得意,她左右一转脑袋,却发现窦家马车已经走远。
“跑那么快干嘛,着急投胎啊,再投也投不成状元。”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巴掌迎面向自己呼来。
褚芷妍一把掌还回去:“你有病啊?”
潘芰荷仰着红了半边的脸,大吼:“你个倡货!”
“你敢再骂我一句试试!”褚芷妍拽住她的头发,“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潘家的二姑娘潘芰荷,就是她二叔收受贿赂,将考试公正踩在脚底下的!”
潘芰荷一晃神,根本松不开的手。
只见一窝人冲自己而来:“二叔母!阿姊!救我。”
潘柔想下去救人,毕竟是来陪她看榜才糟的秧,而文霖之则拦住了她,急叫车夫驾车。
潘芰荷仓皇之下摔了个跟头,被围在中央拳打脚踢。
褚芷妍退出人群,悄声地坐上马车离去。
官兵废了半天劲才将打架的人拉开,潘家大门门很快被围堵,潘芰荷只能狼狈地翻墙逃回家里。
不过隅中,贿赂的寒门,高门显贵:余斯家、孟家等等,榜上有将近六十人是所在贿赂之册上的人的,每一家门前都被烂菜叶子和鸡粪牛粪淹没。
长玄宫内,完槿生正陪太后闲聊,古雅竹也谈着曲子。
经上次顺迎公主忌日,在集正宫扫台上香,弹琴奏乐之后,她的琴艺愈发精进,就好似是迎顺在天上助了她一臂之力,感谢她替自己陪在霍廉丹而送了她一份礼物。
祥传待在一旁给霍廉丹捶腿。
便听旬嬷嬷回来报:“贵妃娘娘听了此事说自己怀孕了,想用孩子替潘家求情,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德妃将她与余斯明苟且的事情说了出来。”
“潘是意据理力争说她说谎,说德妃娘娘害死淑妃娘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