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垫子:“怎么欺负的?”
易和一脸求夸的表情:“我去给奇惟卓吊唁,把她也锁在圊厕里了。”
他每一句话都能精准跳入完槿生的预料当中,但她更希望她猜得没那么准:“你这不是胡闹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易和耸肩:“被发现了就死不承认,反正她又没受伤,也没证据,天家不敢那我怎么样的。”他思忖片刻,又接着说,“而且,宝康她看起来可不像是很伤心的样子,倒是还和慎王吵了一架。”
窦家是由童氏出面吊唁,当场什么情况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大喜变大丧,应该没有人能承受得住突如其来的如此之大的转变。宝康竟然会不伤心还和周正榆吵了一架。
完槿生试探着问:“你可偷听了?”
“哪需要偷听,他们席上就翻了脸,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宝康说慎王拿了她的钱,还质问慎王,是不是因为奇惟卓知道他拿了她的钱,怕事情败露,才杀的人。”
完槿生眉尾一挑:“慎王如何说的?”
“连口否决。”易和比了个叉,“然后就将宝康带走了。”
他随手拿起一块弹棋,兀自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语气突然一沉,话里有话一般:“不过,借钱这种事,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完槿生随意晃着的腿有刹那的迟钝,又接着说:“他要造船,扩大青州的海外贸易。”
易和又将手中的棋子弹出,一个中央转斗破开棋局。
与那一日完槿生所弹出的如出一辙。
“我学会了。”
易和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完槿生不能否认这点。
也是她最担心的一点,万一易和有一日敏锐到察觉她所做之事,她该如何收场,就像方才他那一句看似不经意提起的话,已经说明他在怀疑周正榆借钱的用意了。
也是在试探自己知不知道周正榆向宝康借了钱。
正想着,院中鹦鹉叫了起来:“鸽子!鸽子!”
完槿生登时起身,推开门,将地上的鸽子抱进怀里,摘下纸条后又将鸽子扔飞出去。
祝玉岫只写了四个字:一切顺利。
完槿生掩起喜悦,正要回去,就见易和站在自己身后。
他倚着门框,双手抱胸,眉眼柔若月下湖波:“需要我帮忙吗?”
这句话,她等了很久。
“需要。”完槿生语气果决,没有半分犹豫,与他相撞的目光是倔强和执拗,“西疆之行,并非只是解决屯田的问题那么简单,事关弗勒松有无反叛之意,这你也是知道的,不然除夕那夜你也不会逼问我是不是骁王的人,我知道你害怕我受牵连,但你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事做不到就绝不会罢休。”
易和接过她的话:“我知道这是慎王设下的一场陷阱,说不定周崇在暗处还会默许,甚至推波助澜,所以,不管弗勒松和霍老将军是否有叛变之心都会被扣上这顶帽子。”
他说到这,没再说下去,弗勒松和霍雄都难逃一死,更何况是与潘家为敌的完槿生。
西疆靠近北燎,离光北燎大千杂居一起,现下在京中,杜阿中有所忌惮却还是一直逼自己为了父王大计对完槿生下手,更别说到了西疆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完槿生更是没了庇护。
他也知道,完槿生去西疆是为了破坏慎王一干人的计划,可她的安危他不能不顾。
所以,他那日返回不倒酒楼去找了周年野,不仅是告诉他曲盛书似乎在拿着一张画像恐吓完槿生的消息,让他解决掉曲盛书这个麻烦,更请求他放弃让完槿生去西疆的计划。
周年野则轻描淡写地说:“我有条件,若是让你手下的精锐效忠于我,我便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