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芰荷见到那张脸,眼中所剩无几的冷静全部消失,周身都散发着让人生畏的气焰:“姜梦芸,你在胡说什么!”
姜梦芸,大理寺少卿姜灏的女儿,颂阳侯姜喆的孙女,今年虚岁十六,只因儿时潘芰荷向父亲告状她逃学的事,便与潘芰荷为敌十年。
在潘是意封为贵妃,潘家野鸡飞上枝头做凤凰之前,她可是处处压潘芰荷两头,不,三头。
可好景不长,潘家鸡犬升天后,她便被潘芰荷各种显摆,现如今好不容易看潘芰荷吃瘪,她怎么能不来凑一凑热闹呢。
更何况,她还知道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我哪胡说了,不是你指派褚芷妍要给窦家一点颜色尝尝嘛,所以恭郡夫人的腿受伤,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这样心肠歹毒的人,与别的男人私通,再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你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奇怪吧。”
潘二夫人闻言,当场否认:“我们荷儿才不会做这种龌龊事!你这是诽谤!窦大人,你该把这人抓去,姜梦芸这丫头可是向来与我们荷儿不和,说不准就是她偷了香包栽赃陷害我们荷儿!”
人群中的中年妇女冲出来:“潘二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跟我们芸儿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一直跟着我的!”
潘二夫人扯着一旁像丢了魂似的潘芰荷:“荷儿,你说句话呀,是不是她干的!”
潘芰荷心中发寒,全身都在抖动。
姜梦芸没道理会知道这件事,可偏偏却知道了。
她看着姜梦芸得逞的笑,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姜梦芸见她不说话,从自己婢女手中接过一个锦囊,掏出一颗珍珠交给窦武:“当日,在寺前的落马场,妍阿姊鬼鬼祟祟,我便跟上前去瞧了一眼,就见她身边的珍雨喂一匹老马吃了什么东西。
那马吃下后,不过一瞬,便狂躁起来,将珍雨吓得后退半步撞上了妍阿姊,褚芷妍那日穿的正是贵妃娘娘送给她的那双橙面花鸟纹翘头锦履,那鞋上的珠子刮到木头上,掉了下来,被我捡了。
然后,恭郡夫人就过来了,您猜怎么着,妍阿姊撒谎说自己帕子丢了,让老夫人帮着找找,老夫人心善,中了她的计,珍雨趁机将栓那老马的绳子割断,老夫人受惊才磕到了腿。”
潘二夫人继续争辩:“那跟我们荷儿有什么关系?”
“那就要看妍阿姊会如何说了。”
姜梦芸掩唇一笑,眼底全是疯狂。
等到褚芷妍从贡院出来,会是一场狗咬狗的精彩戏码。
窦武收下珍珠,上前作揖:“潘二夫人,潘二姑娘,劳烦二位跟我去趟大理寺吧。”
潘二夫人搂着潘芰荷,不让任何人碰她:“窦武,你还想关我们不成!”
“得罪了。”窦武作揖,“兹事体大,需留置关押,奏报陛下,夫人姑娘请多包涵。”
随后一伙人便不由分辨地将两人拽上了大理寺的马车。
这是潘芰荷最为狼狈的一次。
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大家闺范,挣扎着喊叫:“窦岌云!姜梦芸!你们会后悔的!”
“好啊!我等着你!”姜梦芸手作喇叭状掩在嘴边。
姜夫人一把扯过她的手:“走,回去。”
人群哄闹着散去,古雅竹也拉着杨擎戎离开。
完槿生的房间正由僧人们收拾整顿,住是没法住了,易和便将她推进自己的房间。
祝玉岫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渐弱,开口问:“姑娘,这下人证物证俱齐,说不准能一举扳倒潘家。”
易和笑了笑:“贵妃可不会善罢甘休。”
完槿生转了转手上紫玉镶金镯子,语气淡漠:“给楚生传话,一切顺利,剩下的便交给他了。”她从怀里掏出自己上午收到的情报,“这个香囊交给他,就说是纪韵禾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