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又问:“可我怎么记得褚姑娘身边的丫鬟不是你。”
“珍雨被打死了,我是大爷从人市新买来的。”祝玉岫佯装发怒:“你还要问多久!认不出来这鞋面吗!这可是贵妃娘娘送给我们姑娘的!怎会有假!”
狱卒见了那双金光闪闪的鞋子,彻底相信了她的话,将她带到了那乡贡的牢前,并为她开了门。
祝玉岫跟在后面,重新戴起帽子,递给他一两金:“钥匙给我吧,你出去等着。”
那狱卒见了金子,瞬地喜开颜笑,恭敬地行礼退下。
完槿生只身进入。
本在闭眼休憩的乡贡听到动静,陡然清醒,看到一个黑衣女子进门,他面露惊慌,坐起身,向后靠去。
“你是谁?”
完槿生进到牢房内:“可以救你的人。”
芙蓉香香气四溢,乡贡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看着她黑袍下露出的那双橙面花鸟纹缀珠翘头锦履,眉头蹙起。
“你想做什么?”
“只要你告诉我,你把潘家受贿的证据藏哪了,我便可以放你出去,并且还能让你继续考试。”
“你要拿那些证据做什么?”
她声线微冷:“扳倒潘家,救你出去。”
“我如何相信你?”
祝玉岫掏出以自己名义开取的银支根据和与镖局签好的契书:“你叫杜威,在老家应该有个生病的老娘和一个辛苦操劳的妻子,我们都帮你照顾好了。”
完槿生见他动容:“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如果你想她们继续过苦日子。”
杜威沉默片刻,目光从她的鞋面离开,道:“我交给了光佛寺负责打扫药师殿的静缘小师傅。”
完槿生又问:“他为何要帮你?”
“他家原是在青州做陶瓷生意的,他父母三年前便死在那场爆炸中了。”
完槿生见他脖子上露出的刻着福字的木牌:“把这个给我做信物。”
杜威犹豫片刻,便扯下交给了完槿生。
完槿生接过,只丢下一把匕首,压低声音:“潘家可能会派人来害你,在我救你出去之前保护好自己。”
乡贡一怔,立马将匕首埋在草堆下。
完槿生起身:“走吧。”
两人从大理寺离开,回到窦府,又让秀眉同周年野传了信。
周年野将事情禀报给周盛棠,周盛棠便派了南星趁夜前往光佛寺。
那乡贡借宿在光佛寺备考,又时常到药师殿上香,一来二去,便与此处负责洒扫的静缘熟悉起来。
乡贡将他冒死誊抄来的潘录专门记录礼金的账册和名单交给十岁的小静缘保管。
静缘在听说那乡贡出事后,害怕受到牵连,打算趁夜带着账册逃跑。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行动,有人便摸进他的房间,颈上一重,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账册消失。
桌子上留有一张写着简单四个字‘一切安好’的纸笺和木牌。
静缘识字不多,但他认得这句常用语和这木牌,于是,便以为是杜威已经从狱中逃出拿走了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