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完槿生对金赋的欲擒故纵忍无可忍,终于发作。
果不其然,黑衣人瞳孔一震,来不及逃跑,便被衣柜里钻出来的人影纠缠的无法脱身。
彼时,房门再次被打开,周盛棠利落地抽出碟蹼带上挂着的长剑,刺穿了那人准备跑路的腿。
周盛棠走进房间,将自己的外衣递给完槿生。
她道了声谢,披上了外衣。
地上的男子瞪着完槿生,浓黑的眼瞳深处流露出滔天的恨意。
金赋将人捆好,走上前向周盛棠耳语了几句。
随后,周盛棠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完槿生的身形体态,开口道:“他们把下面都换成了自己人,不过已经解决完了,那个小丫头暂时安全。”
听到祝玉岫相安无事,她才舒了一口气,又道:“多谢。”
周盛棠不再与她多说,只对金赋道:“把他押到县牢去。”
“是。”金赋拉着那男子起身,拽着他往外走,“赶紧走。”
很快,房间内只余下她二人。
“你是窦家的私生女。”周盛棠的声音阴沉,不是在质问,像是在陈述事实。
面对眼前这尊喜怒无常的大佛,完槿生虽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但不能露出半分胆怯,更不能自乱阵脚,她反问:“殿下这是何意?”
“这是放在你舅舅家中的贱籍册子。”周盛棠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纸递到她的面前,“你母亲虽说是养在外头的人,但凭借着窦武的身份,怎么样都不会让他的女儿入贱籍吧。”
完槿生看着自己桌前那张永远都不想再看到的贱籍,指尖掐入血肉,陷入沉思。
面对强势的一方,完槿生没有半分退让:“从丰州到青州快马加鞭也要两旬,你要查我也不可能这么快。”
周盛棠懒懒地靠着椅背,似是料到她会这样说,于是漫不经心道:“从你给我真疏军防图,构陷邝王开始,我便着手调查你了。”
完槿生眸光如浓黑的墨汁。
军防图明明是琏王给他的,他怎么会知道是自己拿到的,她是邝王的女儿,他就算要怀疑,也不该最先怀疑她,这根本不会是周盛棠会有的谨慎。
除非…有人在帮他,而她却失算一步,正中那人的下怀。
“所以殿下一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份,战争结束后,偷梁换柱逗留在此不光是为了躲避慎王的埋伏,更是为了等我。”
周盛棠并不否认,又回答:“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我原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完槿生看着面前的籍簿上扣着的官印,轻笑一声:“多谢殿下好意提醒,有些事我永远不会忘。”
“那不如直接跟我进京,等窦家接回来那个假冒的女儿,你再现身打她个措手不及。”
完槿生轻笑一声。
进京?上一世她们进京后闹出的名堂还不够多吗?这一次,她们不会再有进京的机会了。
她态度强硬:“明日到青州的过所就审批下来了,我的私怨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同意他的办法。
周盛棠扬起一抹笑意,眼中却像是半含着不屑的嘲讽。
他以茶代酒,举杯与她对饮:“那就祝你一举成功。”
完槿生没有与他碰杯,只从袖中拿出一本名册道:“我想殿下会需要这个。”
周盛棠放下酒杯拿过来翻看一番:“这是青龙堂内与慎王和贵妃勾结的人?”
完槿生点点头又道:“殿下别怪我现在才交出来,只是昨日还不知道殿下的诚意,若是今天殿下不来,我还能凭这个保一条小命在。”
周盛棠警惕开口:“谁给你的?”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摸排清楚青龙堂内有多少人是与慎王和贵妃有关的,她这个外国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册子是完槿生凭着前世记忆写下的,完槿生猜到他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说辞。
“邝王府书房里的。”完槿理所当然道,“邝王的眼线深入大千内部各地,殿下可不应该怀疑我,应该感谢我帮你除掉了这个巨大的隐患。”
邝王,真疏异姓王,是不断在梦里折磨她的完长宁,亦是她的养父。
可他不配为人丈夫,不配为人父,更不配做洛南五州的统领。
他的计划是想在打下五州城池,剿杀满城大千人,所以,完槿生与琏王联手,为大千送去完长宁的军防图,并助琏王上位。
她注视着周盛棠:“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这些人中找到真正构陷郑副将的人,而不是质问殿下您的同谋之人。”
“我会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