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一起。”
长街灯光璀璨如画,圆月倒映于兰西河上,波光被木筏搅碎,船只游过拱桥,两个人走过桥,泯于四面八方的欢声笑语之中,直往落马场而去。
八千客的二楼,酒杯落地,只听‘啪’的一声,周正榆的脸颊上多了一记巴掌印。
屋里唱戏的戏子立马住了声,畏缩在角落里跪地伏首。
周绥安目光逼人,步摇随着她情绪的激动而上下摆动:“以后这种无聊的戏码用不着给我看。”
她转头又看向一旁等待的丫鬟:“彩茶,我们走。”
“是。”
彩茶唯唯诺诺地跟在周绥安身后离开房间。
隐忍许久的周正榆脸色难看,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长剑,直接将角落里的两个戏子抹了脖子。
霎时,鲜血喷涌。
“妈的!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仗着父皇喜欢和赵家的地位敢这么对我!看我以后坐上那个位置,不第一个除掉她!”
旁边的成寻开口:“殿下息怒,这两年以青州为主的沿海几州上缴的商税已经给了曲闻在东阳招兵买马,又给了西疆那几个屯田所用,如今我们造船需要宝康殿下手中的钱。殿下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在成寻一番劝导之下,周正榆逐渐冷静下来。
潘家这几年的确是如日中天,但朱门酒肉养出来的人断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花销也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如今周盛棠越来越是人心所向,他现下面临着无法入住东宫或是临朝遭到众臣反对的威胁,他不得不提前防备。
今日本是与潘芰荷洽谈妥当,一次将窦家端了,再利用这个机会向宝康讨要好处,没成想,他最担心的古雅竹反倒乖乖听话,但潘芰荷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一点就要事成,她却临阵脱逃。
“把尸体处理干净,然后随我去潘家。”
“是。”
窗前沾血的红纱随风而舞,他冷眼望着热闹繁华的街道,眸中只剩疯狂。
成寻叫人搬了两只箱子,抬走尸体,跟着周正榆下了楼。
隔壁房间,一个男人开门,溜上了三楼。
三楼同样临街的房间内,一袭白衣的曲盛书坐在雕花罩后的茶案前,她淡眉素颜,脸颊白得不自然。
身穿鹅黄衣装的窦婉如坐在她的对案,喋喋不休地问着她有关周盛棠的一切。
男人靠近,曲盛书咳嗽两声:“窦三姑娘,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些事要处理,等春日狩猎,我定会为你请一封邀帖。”
窦婉如听了这话,便觉得自己拒绝阿爷阿娘他们一起去逛灯会而是来了八千客是个正确的抉择,不然她也遇不到回京后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曲盛书啊。
她清楚曲盛书的身体娇弱,不便再多打扰,于是起身告别:“那就谢过姑娘了,这只钗子,姑娘就收下吧。”
曲盛书眼睛移到桌上的那支武南珠钗,朝她温柔一笑。
窦婉如走后,曲盛书敛起笑意,声音清冷:“可都听到了?”
“是,慎王需要钱造船,所以才帮了宝康殿下。”
曲盛书看着那桌上的武南珠钗,眸光晦暗不明。
她从小体弱多病,在威荣皇后薨逝和周年野失踪的那一年,她更是大病一场,家中四处寻医问药,都不见她好转,终于在一个游医的帮助下得以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