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母的母家吴家呢?吴家以后会如何?窦家以后又会如何?就算天家不动,也有人要动。
阿爷不知道,阿娘也不知道,祖母更不会知道,当日您这腿是如何伤的!”
窦老夫人又道:“你什么意思!”
完槿生看着她诧异的神色:“是褚芷妍看不惯如妹妹缠着杨家小郎君,故意为之。”
顿时,窦老夫人如同五雷轰顶,直直地往后栽去,黄婆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窦武和童氏见状也紧围过去。
完槿生一瞬间呆住,然后就听窦武大喊:“快来人!去请大夫!”
家仆们慌慌张张冲进来,又跟着窦武将窦老夫人抬走。
童氏一人留在最后,又踢了完槿生一脚,喊道:“来人,把二姑娘送去祠堂反省,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
完槿生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在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将她吵醒,她揉揉眼睛,撑起身子。
丫鬟小厮正在打扫祠堂,摆放祭品蜡烛。
收拾完后,没过一会儿,童氏和古姨妈便带着如竹两个姑娘和古彬进来。
大年初一,卯时祭祖,这是大千的传统。
童氏看着完槿生,想起她昨晚说的话,命令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起来吧,过来跟我一起祭祖。”
完槿生已经累得不想思考,只弱声道:“是。”
窦婉如见她这般恭顺,面上虽没有显山露水,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什么县主,什么未来的质子妃,都是笑话,还不是出身不正的家伙,既然出身不正,在家里就应该卑躬屈膝,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讨好巴结着她和母亲,完槿生现下的姿态才符合她的身份。
可古姨妈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她瞧着狼狈的完槿生,明嘲道:“好好反省,你母亲啊,都是为了你好。”
古姨妈昨夜闻讯,古雅竹得太后赏识,等过了元宵便要入职太乐署。
昨日窦家在外厅大吵一架,但奈何她让自己带来的高婆婆去打听消息,却被拦在院门外。
今早她又揪着窦家下人询问,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打听到了完槿生被罚跪的消息。
再加上昨夜古雅竹说完槿生在宫宴上大放异彩,不但为奇王子伴奏赢得天家嘉奖,比武竟还赢过了宝康公主。她便知道,窦家吵架,窦老夫人晕倒断与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
无论如何,见到窦家如今鸡飞狗跳,她十分得意。
完槿生不欲与她争吵,无视她幸灾乐祸的神情,只默默跟在她身后拿了香。
上完香,童氏开始读祭文。
按理来说,这事怎么都轮不到她,但窦老夫人至今未醒,窦武和窦正则入宫参加朝会,是以,窦家现下的主家人便也只剩下了她。
童氏读完祭文,又让小厮将纸钱提到院中焚烧。
最后,全家依次跪拜过后,仪式才算结束。
童氏领着众人离开前,对完槿生道:“老夫人何时醒了,你再何时起来。”
完槿生俯首,声音微弱:“是。”
古雅竹走在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完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