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的夜风吹得人头脑发昏,不然简棠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久无声的对视。
季序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一片暗影里的沈邃年,季序不再经常发作的头疼此刻痛感再临,他控制不住地用手按压住太阳穴。
沈邃年身旁来了名司机,附耳说了什么,沈邃年便一同离开了维港。
简棠想,这场特首之争,沈邃年一定是进行了深度捆绑。
他这样智极近妖的男人,有能力角逐更广阔的天地,掌握更大的权利,就不会放任机会流逝。
翌日。
刘德回了四方城,留在港城的只剩下简棠和季序。
简棠在午后刷到一家美容院的广告,说是很多港星会一直惠顾的品牌老店,评论下方也多是赞扬服务品质的留言。
简棠抱着去学习一二的想法,打电话预定了两个项目。
在步行经过一处居民区时,简棠看到自称民主党的人,在向一年迈的老人索要发放的贵重礼品。
简棠不知道前面的对话如何,但几个大男人这样的做派,任谁看了都要反感,简棠没听到几人究竟说了什么,就看到老人涨红脸把东西摔在地上,让他们赶紧滚。
几人拿着东西离开后,简棠在旁边听着老人对民主党派的咒骂。
简棠没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却在走出去几步后听到老人给家人和老友打电话,让亲朋好友都不要给民主党投票,还要将事情扩散出去。
简棠脚步轻顿,没来由的她便觉得这样自打嘴巴的行为,如果民主党不是个蠢的,就是有人在故意用这种方式破坏民主党的形象,以铲除对家。
躺在美容院床上,在敷上面膜,看着上方灯光时,简棠想着方才老人被拿走礼物后对民主党的唾弃,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锐利不可当的面庞——沈邃年。
他在x国出现后,凭借纵横谋划将冷门继承人推上王位,之所以会被冠以毒士之名,便是手段阴毒,凡有利于他谋划的事情,皆可为之。
他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推手。
简棠心思起伏,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简棠从美容院出来准备到路边打车,就看到了站在拐角处正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的沈邃年。
这港城说不上大,一次两次的碰面可以说是偶遇,但次数多了,她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踪她。
他已经有了新欢,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简棠捏了捏手指,在上前询问他究竟想做什么和直接离开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但就在她伸手拦车时,手腕被一只大手按住。
是沈邃年。
简棠扭头看着他:“沈总重新修订的合同是修订好了?”
沈邃年眸色幽沉,没有说话,皮鞋抵着她穿的白色运动鞋,在他弯腰低下头时,简棠慌忙将脸撇开,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牢。
沈邃年看着她撇开的侧脸,视线从她水润的唇瓣上移开,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怕我?”
简棠抿唇,“沈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送给老人的东西都要掠夺,不值得害怕吗?”
这样的冷心冷情,机关用尽。
她不应该怕他吗?
沈邃年:“古往今来,争权夺利都是如此。”
他带入的是上位者,但简棠带入的是普通的劳苦大众。
“你说得对,所以古往今来也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邃年眸色幽深,问她:“这半年来,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四目相对,简棠对上他的目光,呼吸一颤,却还是将脸撇开:“没有。”
既然断了,就该断干净。
他身边已经有了新人,简棠排斥陷入任何关系里两女一男的斗争。
沈邃年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在看到路边小孩子玩吸管吸食东西的举动后,力道逐渐失控,让简棠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下一秒就会被他折断。
简棠好看的眉头紧缩,却察觉到他的异常,仲夏扑怀的热浪里,沈邃年额头却沁出了冷汗。
简棠:“你……怎么……”
下一瞬,沈邃年就失力般压靠在她身上,声音是压抑后的沉重,带着快无法自控的喘,“扶我去车上。”
他这个状态让简棠想起半年前他在戒毒所时的状态,“是……毒瘾……”
他没有否认。
简棠大惊,艰难地架着他询问他的车子停在哪儿。
好在车上的司机察觉到了这边的变故,连忙前来搀扶。
简棠和司机一起将沈邃年扶上车,她觉得自己仁至义尽要离开时,手腕却依旧被男人紧紧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