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干嘛！”
男人的声音传来，秦乐没好气的回道，他还在生气这个臭男人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还让人把他弄醒，一点都不温柔。
果然，跟他是魂魄时候的待遇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更像了。
厉淮伸在大衣里的指尖开始颤抖。
这语气跟他之前不好好吃药，把乖乖弄生气后，他去哄的时候乖乖凶巴巴的样子一模一样。
厉淮终于抬起眼，正视着病床上的人。
越看越觉得现在这个秦乐跟以前的秦乐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的秦乐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敌意和不服气，而现在这个，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带着些生气，委屈还有失落。
而且细细感受下来，坐在这个秦乐身边他都没有抗拒的意思。
厉淮不禁怀疑，这前后两种不同的样子，真的是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吗？
有如实质的目光在脸上停留。
秦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赌着气不去看男人，但在对方说一个字后又保持沉默之后，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说话呀？哑巴了！”
秦乐生气的看过去，恶狠狠的质问着男人，但却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心里的郁气散了个干净。
转而充斥其中的是满满的心疼和担忧。
厉淮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原本俊美夺目的面容现在因为主人的不管不顾变得有些沧桑。
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下巴上的胡茬，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反光，在秦乐看来出现白发的鬓角……
秦乐颤抖着手想去摸:
“怎么，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秦小公子！”
高特助被秦乐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生个病胆子还变大了许多，要知道之前就算再怎么闹腾，他也是不敢碰厉淮的。
秦乐的动作被高特助的声音吓得顿了一瞬，下一秒继续坚持想去抚摸男人的额角。
“总裁？”
高特助制止的动作被打断，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总裁。
“你先下去。”
厉淮微微颔首，示意人离开后，扭头看向固执的甚至要下床的人。
那双眼睛因为他的样子变得湿润，发红，甚至还有泪珠逃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的，厉淮看着那滴挂在挺翘睫毛上的泪珠，心里没由来的烦闷。
听到关门声传来，男人抚平袖子上的褶皱，慢条斯理的放下修长的腿，一双眸子如死水一般看着面前的人。
“安静待着。”
秦乐下床的动作一顿，他被泪水浸润的猫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漠到陌生的男人。
[宿主，他没认出你诶。]
“……”
秦乐没有回应，只是静止在原地，因为虚弱而体力不支，双手攥成拳抵在床单上，固执的红着眼眶盯着抿着薄唇的男人。
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厉淮在脑子里回忆秦乐之前面对他时的神态，但所有的画面中都没有与这个眼神相似的，能牵动他心绪的。
诡异的沉默在病房中蔓延，秦乐一直在和男人对视，他们谁都没有先说话，就这样对峙着。
久到秦乐体力不支，撑着的手臂都微微颤抖，男人才有了动作。
高定皮鞋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一片阴影便笼罩在秦乐的头顶，好似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厉淮靠近床上脆弱又伤心的小人，眼里闪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站在病床边，带着些疲倦的眸子扫过裸露出来的白皙的小腿，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我说了，躺好。”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