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温言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最怕空气安静。
她躬身缩脖,夹着衣服,拎着高跟鞋,这一幕在贺则舟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家里进贼了。
温言都不敢想他心底得笑成什么样。
也太和她形象不符了。
她果断舍弃了脸面,挺起身仰起头,主打一个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贺则舟,所以也先发制人道:“你怎么把我带回你家了?还给我换了衣服?趁人之危啊你。”
贺则舟深眸浅眯,饶有兴趣的倚着门框,一手插兜:“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温言想都没想,扯着自己身上的居家服:“这不是你换的吗?你家还有别人?”
贺则舟要说是他妈帮忙换的,那温言更得哭死。
丢人丢到家了。
但还好,贺则舟没有回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给了温言。
她疑惑的接过看着,霎时间脸直接凝固住。
视频中,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手拿手机录像,另只手指着车上跳舞的温言:“你谁啊?有病啊,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啊?在我车上跳什么跳?”
“你——”温言当即手指着一侧的贺则舟,“以后跟我混吧,姐姐罩着你!去!给我揍他!跟谁说话呢?逼逼赖赖的!”
看到这里,温言就挪动着近乎僵硬的手指,想要暂停关掉,顺便再删了。
可贺则舟轻挑眉淡道:“继续看吧,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
温言无措的抿唇,看着视频中逆转,像是掉在了地上,等再被捡起,镜头中的她就凑到了贺则舟的怀里,还姿态亲昵的紧搂着他。
“身材真好,这肌肉……手感好好啊。”
她留恋痴迷的伸出捣乱的小手,隔着衣物在贺则舟身上一番上下其手,被强行按住,她还不满:“干嘛呀?长成这样不就是让女人喜欢的嘛?大方点,让姐姐摸摸……”
“怎么就成姐姐了?”这是贺则舟的声音。
温言轻啧了声,也不计较什么,直接环着他的肩颈,“好说,不想当弟弟,那让你当哥哥!哥哥,那人好吵啊,烦死了,带我回家嘛……”
温言彻底看不下去了。
幸好视频也在这时止住。
温言僵持轰鸣的大脑,一时间只剩下色令智昏、贪财好色,这两个词汇评价她发疯的行径。
饶是场合不对,不然她真想狠抽自己两巴掌。
喝酒误事,还糗大了!
她都不敢看贺则舟了,但却听到他堪比幸灾乐祸的来了句:“是你让我带你回家的,至于衣服……”
他没说下去,却皱起了眉:“一身酒气,太脏了。”
言外之意,他没有趁机占便宜,一切都是……温言自找的。
温言懊恼的长吁一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喝酒,她就是狗,然后勉强维持住还算得体的面容,仰起头对他一莞尔:“那真不好意思了,昨晚叨扰了。”
她还是想走,但犹豫一下,又说:“那个,谢谢你啊,项链的事我记着呢,一回去我就让人把支票给你送去。”
贺则舟低低的“嗯”了声,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就慢慢地挪开了身。
温言也趁机急忙出了房间,走廊宽大,她找了个共用卫生间换好衣服,将居家服叠好放进脏衣篮,再下楼留了一摞钱和一张纸,就匆匆走了。
等贺则舟缓步走下楼,远远地就瞥见了茶几桌上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