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踏。”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杂糅在男人点击鼠标的敲击声里，他下意识攥着电锯扫视了一圈，黑暗里除了他没有活人靠近。
“听错了？”停下手里的鼠标，似有若无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男人再次抓起旁边的鼠标，抓了个空！
小巧的黑色鼠标在他眼前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电锯人鹰隼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景象，能在他眼前做到悄无声息的只有五楼那家伙。
难不成是他？
可，那家伙行事风格可不会这样鬼鬼祟祟。
“踏踏，踏踏踏。”之前微弱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并且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声。
简直像是踩进他耳朵里。
“砰——”电锯人一拍桌子，试图用撞击拍打声对抗黑暗中诡异的脚步声，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踩进耳朵里，又顺着耳道钻进脑子里，脑子里开始有无数双红色的、嵌着珍珠的缎面绣花鞋缓步走过来。
等等，红色绣花鞋？
余光里，他瞥见了一抹红色，紧接着，男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
电脑里原本的文件不见了，一段诡异的视频正在自动播放。
视频的背景是一片黑鸟成群的山谷，一双瓷白纤细的脚腕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鲜艳夺目的红在这样压抑的黑暗山谷里尤其醒目。
这一幕就像他脑子里的脚步声一样，随着时间推移，视频里的脚步声和男人脑子里踏踏声重合在一起。
“踏踏，踏踏……”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食他的脑髓。
电锯人捂着头，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开始扭曲变形，他怒吼一声，举着电锯直接把电脑锯成两半。
可那诡异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
他不是新玩家，愣头菜。现在的情况一定是着道了。
很早之前刚入副本的时候，听其他前辈提过，有一种极其稀有的高级玩家的能力是介质传染。
通过声音或者图像，行为……重复这些，人脑会被这些介质入侵传染，最后要么疯，要么死。
“该死的，藏头露尾的家伙，有本事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电锯人一手捂着快要崩溃的头，一手举着电锯乱砍乱砸。
护士站被砍得不成型，电锯人举着电锯，低沉的声音有些发哑，原本嚣张发泄的怒骂声变得发抖：“不，不，放过我……”
他盯着手里锃亮锋利的电锯，这个道具曾经是他的得意武器，收割了十几个同类的鲜血，而现在也要收割他自己的生命。
“噗嗤。”锋利的刀刃刺破脖颈，在男人意识尚存的情况下，生生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脑袋掉下来咕噜噜往前滚了十几步，一双刺目的红色绣花鞋映入眼帘，男人瞪大眼睛看清了敌人的模样。
一张瓷白清冷的鹅蛋脸，赫然是他曾经杀死的宁蓁！
………
宁蓁意识渐渐回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濒死前的状态使得她捂着头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新鲜空气。
脑袋完好无损地按在脖子里，难不成之前被砍死的经历是假象吗？
可那种被割断喉管，无法发声的触感不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