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陈朗原的尸体就是在这个村子里发现的。
“方队，查到了。”
坐在后排的小李腿上还搁置着笔记本电脑，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了一番后沉声道：“杨建明藏身的那栋房子，户主叫古大力。”
“古大力？”方子博眉心紧蹙：“这么巧？也姓古？”
“不是巧，他就是古一凡的父亲。”
就好像原本断掉的两根绳索突然找到了相连的地方。
方子博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两分钟后，警车终于停在了一扇木门前。
木门是用多块木板拼接而成的，所以平面上有很多缝隙。
只是奇怪的是，木门并没有反锁，反而是半开着。
“小心点，嫌疑人手里很可能有武器。”方子博小声交代着，握着手枪率先走了进去，小李端着枪紧跟在后。
不算大的院子堆放了不少破烂杂物，一看就知道很多年没住过人了。
只有大门通往屋内的一条砖路上留下了几趟清晰的脚印。
直到站定在房门两侧，方子博和小李对视了一眼，小李微微点头，随即大力拽开了门，几个人一拥而入。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屋里静悄悄的，没有杨建明，只有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被绑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尸体的头发像是干枯的水藻，缠绕着整张脸，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
嘴上还贴着宽厚的黑色胶带，有点点泥水沿着胶带边缘流出来。
身上的衣服显然也不合身，是被胡乱套上的，前面看着虽然还算平整，但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是聚集成一团。
陈北质和顾人语走进来的时候，方子博下意识挡住了顾人语的视线。
“你怎么带她过来了？”方子博眼神里略带着责备。
陈北质的个子很高，方子博显然挡不住他所有的视线，所以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凳子上的人。
顾人语虽然没有直观的看见，但方子博的紧张已经让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是我妈妈吗？”顾人语不敢相信的轻声问道，双眼泛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方子博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轻声劝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先出去等着吧。”
“让我看一眼。”顾人语伸手推拒着挡路的方子博：“你让开！”
顾人语疯了般的挣扎，方子博还是没能拦住。
当亲眼看见母亲的尸体时，顾人语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是本能的跪在妈妈面前，伸手替她拨开脸上的枯发。
那张原本会对着她笑的脸，会温柔叫她名字的人，此时脸色惨白，浑身冰冷坚硬。
“妈！”
顾人语终于忍不住喊叫出声，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的四肢百骸都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
一声声的哭喊，终是让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动容，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北质尝试着想将顾人语扶起来，却反被顾人语大力推开，手指着他疯狂咆哮：“都怪你！都怪你！”